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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两人的距离早已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饶是谢玄元的视力减退得再厉害,眼前的模糊轮廓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尽管还是无法完全看清,但他确实有了新的发现。
  只是将那南楚皇帝拉近了看上一眼,他竟开始无端地觉得这陆长平容貌有几分像那个他朝思暮想的“陆贵妃”。
  陆长平,陆贵妃……这一切当真如此巧合吗?
  大概是觉得这南楚皇帝的轮廓还有几分顺眼,谢玄元手下的力道略微轻了些。他用力眨了眨眼睛,试图消除这种看谁都像陆贵妃的幻觉。然而眼前所见仍旧云遮雾绕,亦真亦幻。
  实在看不清,他只得主动开口试探道:“朕怎么觉得,你的样子还有声音有点熟悉,像是朕的一位故人……”
  陆陛下心头一跳,不由得开始心虚。
  难不成谢玄元看清楚了他的脸?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仅仅慌了一瞬便又冷静了下来。依照暴君这受不得半点委屈的脾气,若是能看清楚人脸,确定他就是“陆贵妃”,那根本就不会在此同他废话,早就动手讨债了。
  可现在,谢玄元那试探的语气,还有游移不定的眼神,无一不在证明他依然什么都看不清楚。
  之所以说他像什么“故人”,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陆长平明知道暴君看不清,可心还是砰砰直跳。谢玄元贴得太近了,只消稍一低头便能看到那张昳丽的脸,还有艳色的唇。
  偏偏暴君本人对此毫无自觉,甚至还自以为十分有气势地步步紧逼,眼看着就要主动把自己给送出去了。
  陆陛下强装镇定,将主动投怀送抱的小美人推开几寸,淡定回应道:“其实朕也时常因为自己长着一张大众脸而感到烦恼。”
  谢玄元被这话惊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是好。这陆长平好歹是一国之君,竟然如此不要面子的吗?
  陆陛下见暴君迟疑,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谢玄元听到那声意味不明的笑,顿时觉得自己又被耍了。他冷下脸道:“你不许笑。是不是大众脸,朕自有定论。”
  说着他抬起手,朝着陆长平的脸摸了过去。只可惜位置找不准,好巧不巧正好抓到的地方是两只耳朵。
  陆美人本来想躲,可奈何耳朵还被暴君牢牢扯着,若是强行脱身,只怕要吃不小的苦头。
  他向来怕疼,被扯住耳朵之后整个人顿时老实得如同被猎人提在手中的兔子,一动也不敢动了。
  暴君察觉到对面的人忽然不动了,颇为无辜地眨眨眼问道:“怎么像根木头一样杵着?”
  陆陛下有苦说不出,只能顺着暴君的意思,又往前挪了一步。然而紧接着,暴君就松开了捏着他耳朵的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朝他的脸摸去……
  陆长平一惊,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暴君微凉的手便整个糊到了他的脸上,从脸颊胡乱地摸到鼻子、嘴唇、下巴,然后又方向一转向上碰到了眼睛、眉毛、额头。
  那小暴君现在是个半瞎,摸起人来毫无章法,半点都不会“怜香惜玉”。但奇怪的是,暴君修长的手指又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凡是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带起一阵战栗酥麻。
  陆长平一动不动仿佛木头人。以他的身手,莫说是现在什么都看不清的谢玄元,就算是没受伤没怀孕的谢玄元,也一样能轻松避开。
  可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他就这样任凭暴君在脸上乱摸,丝毫没有将人推开的意思。
  在他的纵容之下,谢玄元的举动愈发嚣张放肆,竟还提出了新要求:
  “朕的胳膊酸了,你找个椅子坐下,这样朕确认起来也能方便些。”
  陆陛下见他摸了半天都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既庆幸又好笑。他也不是个小气的人,本着体谅孕夫的原则一口气搬了两把椅子过来,和谢玄元相对而坐。
  谢玄元落座之后再次伸出手去,好不容易找准了地方,却懊恼地发现这一次又要费劲儿地抬高手臂才能触碰到对方的脸。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道:“你凑近点儿,低一低头……平白无故,生得这么高做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严肃正经,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可偏偏那南楚皇帝笑点极低,又在他面前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起来。
  男子声音清朗温润,笑起来意外地并不讨人厌,甚至还有点说不出的勾人。让谢玄元想骂,却一时找不出什么难听的词汇来形容。
  这陆长平看似客客气气,实际上怕不是一直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带着报复心,暴君再次揪住了陆美人的耳朵,阴恻恻地说道:
  “在我们北卫,要是有人笑得停不下来,就要狠狠揪住那个人的耳朵。只要足够疼,就笑不出来了。陆陛下,这个方法可还管用?”
  陆长平刚才还笑得开心,可是一不留神就再次被抓住了耳朵。
  那暴君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下手的时候却毫不留情。陆美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儿,当即笑不出来了。
  暴君见他老实了,唇角微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开始不紧不慢地继续刚才未完的工作。
  谢玄元手上动作不停,脑子也一刻都没闲着。从醒过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这个南楚皇帝,在确定了对方没有杀心之后甚至还开始一步步地试探着对方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