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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仪箫可算松了口气。
  可莫骄将湿巾放回铜盘后又走了回来,似乎还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他在又默默缩回被子里去的钟仪箫面前看了半晌,忍不住问他:“你整天裹着被子,不觉得热吗?”
  不说也罢,一提起钟仪箫便觉得身上更加燥热了,热得浑身都泛着红,跟被火烧了似的,但他还是小声说:“不热,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有些冷……”
  他目光闪躲,明显是在刻意回避着莫骄的目光,因为他觉得莫先生的眼神太过专注了,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专注中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总是让他心神迷乱。
  “时候不早了,莫先生也早些睡吧。”
  钟仪箫小声提醒莫骄,自己还抱着被子小心的掩饰着下身难堪的反应。
  莫骄却摇头,道:“我不困。”
  钟仪箫:qaq!
  莫骄想了几日,有些事情是该跟钟仪箫说清楚了,趁着这个时候,他索性直言,免得钟仪箫老是误会。
  “我有话要跟你说,是关于去年大雪那日在朱三酒馆里的事情。”
  浑身燥热得很不舒服的钟仪箫茫然抬头,红着脸看向依旧面无表情的莫骄。
  他主动提起了去年自己在酒馆里喝醉后强迫了娇娇的事情,身为一个孩子的叔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思及此处,钟仪箫心头一颤,紧张的说:“莫先生请讲。”
  莫骄看他一眼,眼里并无责怪,反倒语气平静的问他:“你上次跟我说,因为去年在朱三酒馆那晚上你酒后失德,所以想要对我的侄子娇娇负责?”
  钟仪箫艰难咽了咽喉咙,也裹着被子坐了起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仿佛学堂里的学生一般,双目闪烁看着莫骄,不敢说半句谎话。
  “……的确如此,莫先生,那个时候我喝醉了,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当然,如果莫先生觉得这样太便宜我了,想要杀了我,我钟仪箫也绝不还手。”
  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因为他觉得莫骄的眼神有些太过严肃了,比他师父训话时还要严肃。
  莫骄见他连命都豁出去了,冷着脸又问:“那你喜欢娇娇吗?”
  钟仪箫在他面前总是不会说谎的,不得不老实道:“莫先生,他只是个小孩子,还不到十岁,的确也很招人喜欢,但是我觉得他还小……”
  “因为他还小,所以你不会真的跟他成亲?”
  钟仪箫点头,“的确如此,不过我更想等到娇娇长大之后自己做决定……当然了,莫先生是娇娇的叔父,你怎样安排,我都愿意接受。”
  也就是说他并不排斥和娇娇成亲,可他就算会喜欢上娇娇这个身份也是要等他长大之后……
  但他是不可能长大的。
  莫骄眼底含着几分笑意,如此简单就能将娇娇这个身份在钟仪箫心里抹杀掉,正是莫骄所期盼的。
  莫长老猜得没错,莫骄就是想要骗钟仪箫一辈子。
  可他如果能恢复的话,那么娇娇这个身份就不能再在钟仪箫心里占据任何位置了,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
  他要给自己另外一个身份挤出位置来,让钟仪箫心里只有他现在的样子,而不是那个狼狈的变成小孩子的样子。
  于是莫骄断然道:“不是他。”
  突然没头没尾的这么说话,钟仪箫满脸茫然。
  “什么?”
  莫骄注视着他的眼睛,神色相当郑重道:“我是说,去年你在酒醉后抱的那个人不是我的侄子,你并没有欺负他,更没有对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去年的那个时候,你眼里的娇娇根本就不在朱三酒馆。”
  莫骄的话似晴天霹雳般猛地在钟仪箫心里炸裂开来,钟仪箫惊道:“不是娇娇!?可是他说……”
  “小孩子说的话你也信吗?”莫骄一脸理直气壮。
  “那他怎么认得我?而且他还知道我酒后失德……”
  心里有太多的疑题难解了,他虽说是很震惊,但同时竟然也相信了莫骄的话,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当时抱着的那个人身形的确不像是一个小孩子,潜意识里钟仪箫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的。
  “难道……”
  钟仪箫倏然大惊,双目瞪大看向莫骄,目光幽幽又带着些许不确定。
  一个小孩子会知道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告诉他,并且还是他所亲近、所在乎的人,所以他初时才会对自己抱有敌意。
  而在娇娇身边,钟仪箫所知道他的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的叔父莫先生。
  钟仪箫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
  莫骄就是这么引着他一步步的自己走入圈套,看他的表现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自己所引导的方向上去,终于满意弯唇,笑着点头。
  “不错,正是我告诉他的。”
  钟仪箫膛目结舌。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大好,所以往常能不喝酒便不喝酒,偶尔也是小酌一番怡情罢了。但去年那夜他实在是愤懑难过,所以才喝大了,之后做了出格的事情。
  去年做下的错事,今日又有人来讨债了。
  钟仪箫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突然有了一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于是他看向莫骄的眼神便有点飘,心想他不会是随手抱了一个糙汉子就把人家这样那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