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仪箫眨了眨眼睛,竟还真的认真想了这个问题,好半晌后才小声问道:“好像没有,那我说了,就是……那个,我可不可以继续叫你娇娇?”
话音落下的瞬间,莫骄呼吸一窒,不知是否是羞愤的,耳尖冒起几分微红,他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等得钟仪箫颇为心焦。
“不可以吗?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莫骄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有点红,又有点青,在听到钟仪箫稍带几分落寞的话语后咬牙急道:“随便你好了!”
他都知道本教主的身份了,还这么叫……莫骄整个脑袋都要冒烟了。
闻言钟仪箫似得到了什么特赦般,倏然绽开欣喜笑颜。
莫骄又红着脸补充道:“私底下才可以叫,比如只有你我二人之时……在外人面前,你唤我名字即可,听到没有?”
从前骗他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大家都知道钟仪箫知道了他的身份,还让他喊这么羞耻的名字,莫骄心想他堂堂魔教教主的面子不要了?
可是听到钟仪箫这么叫他,他心里有有些窃喜,好像又可以回到先前那样,二人之间心无罅隙的时候。
钟仪箫小声的唤了一声“娇娇”。
语气依然是从前那般温柔的,莫骄轰的一下红了脸,心道这小混蛋就是故意的,故意要他难看,可还是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
钟仪箫心头那阵郁气于瞬间消散,他抬起手来,想要跟从前那样揉揉莫骄的头,却在此时,哐当一声巨响将他们二人的注意转移过去,房门不知被何人用力踹开。
莫骄神色一变,正欲斥责,便见到了门前熟悉的人影。
“敏儿,你怎么来了……”
见来人是贺兰敏,莫骄突感不妙,起身将钟仪箫的身形遮住,可为时已晚,门前的贺兰敏已经看清了床上的人,他眼睛红红的瞪着钟仪箫,随后又看向莫骄,仿佛要被气哭了。
“小贺兰,我都说了教主现在很忙,咱们别来打扰他们吧?”
故意闹事的莫长老和沈亦舟终于追上来,假惺惺的上前要劝贺兰敏,却被贺兰敏一掌甩开,随后指着莫骄身后也在好奇的看着他的钟仪箫,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问道:“哥哥,他是谁?”
莫骄哑口无言,他就知道不能让贺兰敏见到钟仪箫。
钟仪箫见贺兰敏来势汹汹,对莫骄还十分不客气,好奇这人身份的同时又觉得他很眼熟,尤其是那一双乌黑水润的丹凤眼……
莫长老不嫌事大,又语重心长的上来解释道:“贺兰,方才不是与你说了吗,钟少侠是你嫂子呀……”
“滚!”
见状莫长老缩了缩脖子,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贺兰敏又瞪着莫骄,那眼里的火气变成了几乎要掉眼泪的委屈巴巴的模样,双手握紧到指尖发白,声线也因隐忍的怒气而颤抖。
“哥哥你骗人!你明明说过会帮我收拾钟仪箫的,你说话不算数,还跟他在一起气我呜……”
说着说着居然真的被气哭了,还是特别委屈的小声哽咽,莫骄嘴角抽搐,却有些心虚的不敢上前。
身后粗神经的钟仪箫显然已经自动过滤了贺兰敏话里的信息,他想了许久,突然一拍手掌,指着贺兰敏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贺兰敏!”
莫骄无奈看他。
“哥哥!”
这边是贺兰敏红着眼睛的怒吼。
钟仪箫吓得往后缩了缩,莫长老摸摸下巴,目光在贺兰敏、莫骄、钟仪箫三人之间来回扫视,眼里明显写着此事并不简单。
片刻死寂后,钟仪箫拉了拉莫骄衣袖,小声开口问道:“他是你弟弟吗?”
莫骄还没回答,对面的贺兰敏见到他们二人的亲密姿态更是瞪大了一双充斥着无法接受的眼睛,在满头雾水的沈亦舟的搀扶下呜咽出声——
“哥哥也是个骗子,我讨厌你!”
莫骄突然觉得很头疼。
贺兰敏从小到大都没在他面前哭过几次,第一次是因为莫骄拿着他爹爹的遗物在破庙里找到他,贺兰敏见到爹爹口中的哥哥终于来接他了,这才掉了几滴眼泪,也从未如现在这样怒极也是委屈极了的模样。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
沈亦舟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贺兰敏坐在桌边细心安慰,钟仪箫和莫骄在床边颇为担忧的看着贺兰敏,一边小声说话,可谓是泾渭分明,而莫长老则倚靠门前默默看戏。
莫长老不过是看钟仪箫上次给莫骄下药不爽,这才打算让兄控到哥哥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贺兰敏去治治他,没想到会扯出一段多年前的旧事,钟仪箫和莫骄的说话声虽然小,可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钟仪箫很小声的问:“贺兰敏真的是你弟弟啊?”
莫骄:“嗯。”
钟仪箫:“完了!”
莫骄默默看他,面无表情。
贺兰敏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看起来脆弱的样子让人很担忧,他听了钟仪箫的话后打了个哭嗝,一双漂亮的凤眸怒气冲冲的瞪向钟仪箫。
“姓钟的,你现在做贼心虚了吧?”
钟仪箫还真的是心虚,摸摸鼻子小心的去看了眼莫骄的反应,莫骄显然不是帮着他的态度,他坐在钟仪箫身边,眼里看着的却是贺兰敏。
钟仪箫也很不好意思的自己招了,“我八岁那年在街头乞讨遇见了贺兰敏,那会儿他也是流落街头,当时庄飞羽生了病,没钱买药差点病死了,我见到贺兰敏身上有块值钱的玉佩,听他说那是他爹留给他的东西,他还有个哥哥,若是见到了玉佩会来找他的。我那时候年纪小,只想着快点找到钱买药,就很黑心的偷走了他的玉佩拿去当了,给庄飞羽买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