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以前都进过王城,有幸见过波顿,直接认出了这是七王子殿下,他们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慌忙跑下楼。
“王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我们没能在城门口迎接,实在是抱歉……”戈麦和林耕森先后来到波顿的战马前,颔首欠身,卑微之意溢于言表。
“你们应该感到抱歉。”波顿连看都不看这二人,策马从他们旁边走过,留下一句命令,“三十分钟内,把丹雨城所有部门的高级官吏,还有承包丹雨平原的贵族都叫来。”
……
二十八分钟后,最后一名贵族匆匆跑进执政府邸会议室,拿手帕不停擦着汗。
丹雨城作为直辖城市,各类执政部门比普通主城要多,高级官吏也多,再加上那些承包丹雨平原农地的贵族,会议室里有将近两百人。
还好执政府邸会议室的规模堪比礼堂,足够宽敞,这么多人在里面也不会显得拥挤。
此时,波顿坐在主座,其余官吏贵族都在前面站着,不是没有座位,而是谁都不敢坐,干脆大家都站着了。
波顿丝毫没跟他们客气的意思,也不出声让他们坐下,冷着脸直入主题:“丹雨城粮官,出来。”
戈麦欠身上前,小心翼翼地说:“报告王子殿下,这个人已经斩了。”
气氛很明显陷入僵滞,周围开始弥漫起隐隐的杀气。
波顿怒目圆瞪,质问道:“斩了?!”
戈麦赶忙答道:“龙火节当晚,粮官凯瑞在妓窑风花雪月,擅离职守,导致八大粮仓全部被烧。按照法典,这种不可饶恕的渎职之罪,应该斩首。”
“你们反应倒是快啊,在王城派人来调查之前就把粮官斩了。怎么?护法心切?”波顿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声音中也开始出现杀意,“还是杀人灭口?”
戈麦被吓得脸都白了:“王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波顿脸上仿佛盘踞着阴云,面色沉得要滴出水:“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龙火节的事情很蹊跷,丹雨城在这个季节刮的都是北风,那天晚上却突然刮起南风,而且早不刮,晚不刮,刚好在烟花典礼的时候刮,还刚好就把八大粮仓烧了,粮官也刚好在那一晚擅离职守……”
“你是打算告诉我,这么多的‘刚好’,全都是巧合?”
这时,林耕森走上前,欲哭无泪地说:“王子殿下,我们并不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丹雨城各个部门的官吏都由戈麦执政官任命,由我复核审查,他们之中任何人出了事,我们都逃不了责任。”
“您要说我们有失察之罪,我们认,愿意接受惩处。但您这样上来就给我们安插莫须有的罪名,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戈麦眼看波顿眼中燃起怒意,赶忙出声打圆场:“殿下,龙火节那天有很多意外,确实是很多巧合撞到一块了。不然您想想,如果是我们策划了粮仓失火的事,我们图什么?粮仓烧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波顿冷眼盯着这二人,盯得他们头皮都麻了,这才伸出手,在他们脸上各点了一下:“龙火节的事,我会去仔细查办,到时候但凡查出什么端倪,我一件一件跟你们算!”
“是,是……”戈麦和林耕森唯唯诺诺应声。
波顿没再理会他们,而是看向后面站着的贵族们,竖起一根手指,面无表情说:“我今天来丹雨城,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在丹雨平原种上血精草。”
“你们都是丹雨平原耕地的承包方,今天把大家请到这里,是希望你们给个面子,配合父王交给我的工作,这样我也好回去交差。”
一名贵族站了出来,小声说道:“王子殿下,按照法典规定,签订承包契约以后,这些耕地就是我们家族的所有物,自主耕作,自负盈亏。”
“我们这一季的麦子就要熟了,您在这时候把麦秆拔掉,我们这一季投入的人力、畜力、种子肥料等等都将被浪费掉,还搭上了庞大的时间成本,可以说是血本无归,实在是不好办啊……”
贵族们本来已经做好被骂的准备,可谁知,波顿丝毫没有生气,只是站起身,淡淡地说:“好,既然你们不愿意做,那我出个提议——”
“你们呢,都回家安坐着,该吃吃,该喝喝,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出人,也不用出力,我们亲卫军团自己动手去拔麦秆,自己动手种血精草。”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贵族们顿时傻眼了,波顿这话简直是流氓逻辑!就好比一伙强盗闯进你家里,和颜悦色地说:“老弟,你坐着就好,你家的财物哥几个自己取,你不用动手帮我们。”
岂有此理?!
刚才站出来的贵族有些忍不住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反对!”
“唰——”波顿手中寒芒乍现,伟岸的身躯随之消失,接连不断的黑影与贵族连成一线,凌厉斩击从下往上挥出,直接将这名贵族劈成两半。
“唰唰唰——”贵族的两段身躯被巨力抡到空中,血都还没喷出,波顿已是闪电般三连斩,汹涌的刀气将两端尸体再劈成六段。
“轰!”天花板被刀气轰得成片塌陷,建筑残骸伴随着血与碎肉当空砸下。
众人惊叫着闪避,六神无主地缩到墙角,还几个倒霉蛋躲闪不及,被塌陷的天花板压住腿,倒在地上痛苦哀嚎,从腿部变形刺出的碎骨看,下半辈子应该都要坐轮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