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闺女没了,回来个大孙子,就因为大孙子也姓艾,村里那些人就眼红,说城里人哪有不要儿子的,肯定是私生子被赶出来了。”
宴笙哼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杯子便喝。
“你倒是挺善良。”宴笙笑说。
因为艾家村太穷了,艾爷爷也很穷,她16岁就出去打工了。
“你见过他孙子?”叶枫问。
“那姑娘厉害,后来肯定是做生意发财了,回来都是珠光宝气,小车开着的,小皮包背着拉开里面都是一沓沓的钞票。”
说到这,梁家强重重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你和艾爷爷熟吗?”叶枫紧跟着坐下端起了另一个杯子。
在梁家强嘴里得知,艾爷爷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艾阳的母亲。
“见过一次,说是回来认认门,城里有住处。肯定嘛,他妈妈那么有钱还能让他住茅屋不成,留下的钱怕是这辈子都花不完。”
艾阳出事,村里没人知道,艾老头也没跟别人讲过。
梁家强虽然不是艾家村土生土长的人,在这里好歹也居住了几十年,有的事情说不定也清楚。
那个女孩打小张得漂亮,就是调皮捣蛋,跟男孩子差不多。
“那可不,这艾家村有的人还行,有的人就真不是个东西,欺负艾老头年纪大,女儿死了。”
“村里那些人的嘴真的不能听,幸好那小家伙不回来住,要不然肯定气哭。”
直到有天他拉着一三轮车的衣物,书籍,书包回来。
他以为是小孩又回去大城市上学了,让艾老头把学校的东西搬回来而已。
结果到了半夜村里人都睡着了,艾老头就背着竹篓出去了。
一连几夜都这样,梁家强好奇跟了过去,在山上看到艾老头烧着那些带回来的衣服和书。
一边烧一边哭,一边叫孙子好好走,下辈子好好投胎找个有钱人家别受苦。
梁家强才知道艾老头的孙子也出意外没了。
“我跟他说,你也七十几了,不要一个人半夜来,摔了都没人知道,你叫我我陪你来,我在这村里也不和旁人多交道,不会瞎讲的。”
梁家强后来陪着艾老头上了一个多月的山,那些东西明明一天就可以烧完,但是艾老头总是烧几件,留几件。
他以为艾老头都留下了,后来发现过几天又拿出来烧。
他也搞不懂艾老头搞什么,反正就默默陪着他。
他住在艾老头旁边,艾老头还能劳作的时候,他就帮艾老头种地。
艾老头下不了地了,他就说租给他,他给艾老头粮食抵租金。
“那小家伙死了后过了段时间,忽然有人给艾老头打钱说是什么慈善资助,村长还跑来核实名字信息。”
“我正和艾老头一起从地里回来,当时吓坏了,以为谁知道泄露出去了,但是村长也纳闷问艾老头知道不知道是谁。”
“结果我们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就有村民闹了。”
有的村民认为艾老头女儿有钱,凭什么吃救济,他们都没吃上呢。
村长一再解释人家是指定捐款,跟经济条件没关系,那些人不信嚷嚷着因为艾老头女儿在城里有钱有权,把本来属于他们的救济款送给艾老头讨好。
“后来好像有人举报了,还有人来查,但是人家银行里说转款人留的字据还是啥就说给艾老头。”
“转账留言。”宴笙补充。
“对对对,就那玩意。”
因为转款人要求,他们只负责转交,不需要任何评定,所以这事并没有查出那些村民以为的真相。
“前两年,不知道为啥,那钱突然没了,艾老头不在意,我还跑去打听过几次。”
梁家强怕是被人从中截留,到处打听确定是对方没再转款了,恰逢村里上报特困户,他偷偷跑去给钱村长说了。
钱村长才知道艾老头家的事情,然后没声张给艾老头批了个五保户。
每个月总算能拿点救济款了……
“之前那钱每个月多少?”宴笙忽然问。
梁家强仔细回忆了一番,报出来几个大概的数字,从最早到之后递增的几个数字。
宴笙“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跟他当初转款的数字差不多,应该是全数转交了。
“诶?”梁家强忽然盯着宴笙的脸看了半晌。
“那钱不是你打的吧?”梁家强说完立刻伸出手示意宴笙先别回答。
“我想想,我仔细想想……”
梁家强开始掰着指头算,指定捐款是什么时候没有的,艾老头是什么时候告诉他忽然厨房里多了米面粮油的。
虽然过去了两年多,但是现在回忆起来好像就是前后脚的事。
“你偷偷配了艾老头厨房的钥匙,给他偷放东西,钱又刚好那个时候没有。那钱难道真是你打的??”
梁家强满脸不可思议,不等宴笙回答,他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为什么啊?你和艾老头非亲非故,你又不姓艾。”
“你难道是她女儿老公家的亲戚?”
“你要是亲戚你正大光明送好了,偷偷摸摸干嘛?”
“你今年多大?”
“你看我多大?”宴笙一笑。
梁家强竖起食指不断点击虚空:“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认识他那大孙子,你两肯定关系好,帮他孙子照顾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