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车无人问津,租车价还打折,原来这么坑……
他手指点上灰扑扑的导航屏幕,反应迟钝的触摸屏,以慢放起码三倍的速度一点点卡顿着缩小。
他瞧着地图上荒郊野外的模样,目光忽然被一片暗绿色山头上漂浮的字体吸引。
他还以为便宜车是这样,没想太多租下了……
宴笙赶紧推开车么伸出头哇啦哇啦吐了起来……
崎岖黑暗的山路终于走完,来到平坦的公路,宴笙一口气还没喘明白,前方那辆小破面包噌一下提了速。
连转了两个弯后,前方出现了一条分岔路,而面包车不知所踪。
最边上两块石碑之间种了一颗茂盛的雪松,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黑夜依然透着翠翠的绿。
他的车也保养过,没这些味道……
小径的尽头是一片略微宽敞的空处,比起来时的路,这里只有五块石碑。
十几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消失的那辆面包车此刻停在了山坡边。
“说你错了!快说!”
窗户开着散了散味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他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目的,只得托辞想租辆便宜的多开几天……
山路颠簸,这破车的避震好像也坏了,他仿佛坐在过山车上。
宴笙顺着车边的山坡往上爬,吸饱了雨水的稀泥滑溜溜,爬三步往下滑两步,手脚并用也没啥用。
爬上一大片缓坡,一排排黑色的大理石碑如矗立的幽灵整齐站列。
从头到脚几乎全湿的宴笙,沿着小径四处寻找。
他觉得这一下油门都加到他的肚子里去了……
一声声呵斥断断续续传来,宴笙扶着两旁的石碑恨不得给双脚装上风火轮。
“跪下去,不准起来!”
宴笙赶紧踩下油门,他的汽车晃悠了两下继续慢悠悠前进着。
暴雨如柱,四周都是哗啦声……
哪晓得这一路来,暴雨倾盆,车窗紧闭,这味道越发浓重熏得他头晕目眩。
他顾不得拉起兜帽,干脆脱掉了硬底皮鞋,光着脚每一步深深陷进泥土里,总算提高了速度。
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四处蜿蜒,光脚踩上去硌的脚掌生疼。
风刮掉了雨衣的帽子,雨水立刻将宴笙浇了个透心凉。
面包车里黑黢黢一片,上面的人不知所踪。
“磕头,你给我磕头!”
挺拔的树干茂盛的树冠刚好将两块石碑笼罩。
在这一小片不受风雨侵袭的净土,两对红烛火苗窜动,映出了旁边一坐一站的两个人。
未穿雨衣的两人此刻和穿了雨衣的宴笙情况不相上下,只是他们好像看起来并不觉得冷。
立着的人站在左侧石碑前方,佝偻着腰,右手带着寒光不断挥舞。
坐着的人靠在右侧石碑的外沿歪着脑袋靠在石碑上。
坐着的人先看到了宴笙,刚要起身,站着的人一脚踹了过去。
右手干脆利落一送一收,寒光一暗前端染红了一片。
坐着的人忍着剧痛抬了抬胳膊指了指身后。
红光映再宴笙脸上,站着的人回头看见宴笙咧开嘴笑了。
“好巧啊,你怎么也来了……”
宴笙盯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他不自觉的收起了手里的寒光,站直了身体,尽量表现出自己毫无威胁。
宴笙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往旁跨了一步找了个倚靠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冰凉溼潤瞬间直抵肌肤,宴笙仔细整理了不太管用的雨衣的里里外外。
他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平静,坐他对面的人皱着眉头打量完他,转头看向站着的人一脸狂热。
“你们是一起的???”
宴笙抓了几把头发,试图整理下造型,每次一离手,湿漉漉的头发立刻耷拉下来紧贴前额。
他嗤了一声,不爽地放弃,转脸劝说痴痴盯着他的男人。
“好好说,把刀收起来。”
“我找他找了好久,我不会跟他好好说的,哈哈哈哈哈。”
“我今天要一刀刀把他的肉片下来喂狗,狗都不会吃……”
“我知道你是警察,今天你来给我做个见证,我要杀了这个人渣,我以命抵命都可以,我一定要杀了他。”
坐着的人听到“警察”两个字,眼睛一亮,转过头望向宴笙,看他依然是那副不着急的模样。
“你认识我吗?”
宴笙扭头瞟了他一眼。
“不认识。”
他的确应该不认识……
男人脸上露出难怪的了然。
难怪这个警察看到他这么淡定,原来是不认识他……
宴笙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冷哼一声,他跟这个人的确应该没有见过,不认识才对……
“你是浍河市的警察对吧?你没见过我,但是一定听说过我的名字!”
“我叫金显荣,在你们这里投资了很多钱,每次我来,你们省里都会派你们来保护我的。”
“从我踏上你们这片土地开始,你们警方的每一个人有义务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你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没用的!”
男人原地挥舞着匕首,咆哮着怒吼着打断了金显荣的话。
宴笙冷笑一声,表情玩味的盯着金显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