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初一闻言，眼眸亮了亮，说，“你能给我看一下解这道题的过程吗？”
“在脑子里。”顾念淡淡道。
许初一啊了一声，显然是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顾念视线从书本移到许初一的脸上，解释道，“这题我一看就知道答案，没写解题过程。”
许初一垂下眸，有些失落地说，“哦，这样啊，那好吧。”
说完，便转回头，继续纠结他的物理题。
顾念愣了几秒，视线刚想移开。
下一秒，许初一又转过头，圆溜溜眼睛看着他，试探性地小声询问，“你......能教一教我吗？或者......写个解题过程也行。”
顾念想拒绝，但看到许初一杏眼中饱含的期待，拒绝的话卡在喉咙。
许初一的那双眼睛像极了他妈妈。
他瞥开视线，咳了一声，语调平缓，“本子拿来。”
许初一本来就是不抱希望的问一句，没想到人家顾念真的答应了，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他把本子轻轻放在顾念桌上后，为了方便看，把身子往顾念那边倾斜了一点。
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隔着三个拳头宽。
顾念拿起自己的笔，在许初一的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要用的公式。
“这个公式会吗？”顾念停下笔，问道。
许初一点了点头，说，“会，刚才徐老师教过了。”
顾念圈着这条公式，给他讲解，“你看，这个重力......”
“啊，你要给我讲啊？”许初一愣住了，他以为顾念只是给他写个解题过程而已。
毕竟他们好像没熟到这个地步，至少在许初一的观念中是这样子的。
顾念嘴角不经意地一抽，说，“你要是想我只写个步骤，也行。”
“不不不，你还是教我吧。”许初一连忙否定，生怕错过这个机会。
“看这里。”顾念用笔敲了敲本子，把许初一的视线给拉到了题上。
“你要知道这个重力......”顾念说话的语速不快，像是被刻意放慢的。
许初一视线跟着顾念手上的笔走，耳畔听着那清冷的男声，渐渐地，他被顾念带进了知识的海洋里。
他的脑袋不自觉地靠近顾念，原本三个拳头远的距离缩短到一个拳头左右。
许初一沉浸在思想的浪潮里，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动作。
但生性敏锐的顾念察觉到了。
许初一身上独特的薄荷糖的味道，若有若无的闯进在他的鼻腔中。
第18章 雨天送顾念回家
在这炎热的夏天，薄荷糖的味道像是丝丝涓流，能冲淡人因炎热而产生的浮躁。
顾念原本写着字的手顿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动作。
一道题讲了差不多三分钟，顾念写上最后一个数字后，放下笔。
他问，“会了吗？”
许初一闻言，思绪一下子拉回，他一脸崇拜地看着顾念，激动道，“会了，会了。顾念同学，啊不，顾哥，你简直太厉害啦！”
说着，许初一就举起了大拇指称赞他。
许初一：谁懂啊，一下子融会贯通的感觉，简直不要太棒！
顾念讲得通俗易懂，一向笨笨的许初一跟着思路，一下子就会了。这比徐老师教得好多了。
顾念视线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在许初一脸上，顾念是真真切切看到了纯粹的赞美，不似以往那些人的巴结和讨好。
顾念移开视线，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嗯”后，把本子送回了它原本的主人桌上。
许初一兴高采烈地地拿着本子，盖上答案，自己从头开始做了起来。
窗外光线昏暗，雨声哗哗，隆隆的雷声不断地在天边云际炸响。
放学后，简阳因为要补习，和许初一道了一声，就匆匆离开。
许初一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待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挎上书包离开。
雨下得很大，撑伞了还是会被淋成落汤鸡，所以同学们都是从廊亭那儿走，许初一也不例外。
一路上，也许是太晚的缘故，同学稀稀疏疏一两个。
许初一大约走了十分钟，才近了校门。
他余光中瞥见熟悉一个的身影，那人肩上搭着个书包，高挑的身子倚靠在墙壁上，随意中又带着一丝冷漠的感觉。而视线漫无目的地看向远处，不知在看雨，还是在看路上开得缓慢的车子。
许初一往那走过去，离近了些，才确定是顾念。
似乎是顾念这生人勿近的气场太强，许初一脚步停留在离他一米远的侧方。
他轻声询问，“顾哥，你是在等谁吗？”
顾念的视线从雨中移到旁边说话的人的脸，看清来人是许初一后，又移了回去，淡淡道，“没有。”
“那你在干嘛？”许初一回忆起刚才他好像在看着雨，又问，“欣赏雨吗？”
“不是，等雨小。”
许初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现在雨太大，加上是校园路段，很难打到车，所以顾念是回不去。
许初一刚想说什么，突然，校服口袋里的手机贴着大腿震动起来。
他摸出手机，一看显示是司机李叔，赶快接通。
电话一接通，对面的人就着急说起话。
“小少爷，对不起，路上有点堵，你可能要稍微等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