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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声音极低,也不管保姆会不会听见,抱着扶竹火速下了楼。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
  等下了阁楼,扶竹仰起小脸问帝髯。
  “你倒是可以不走,毕竟那东西多半也不会吃泥巴,只是我不一样,”帝髯倏地低头,与扶竹顶着鼻尖,“扶扶忍心看着我被吃?”
  扶竹忸怩着后退,甩头说:“不忍心。 ”
  “那便好办了,扶扶办我个忙如何?”
  “什么忙?”
  帝髯神秘一笑,回头望着阁楼的方向说:“夜深就知道了。”
  深夜——
  死寂是夜晚庄园的代名词。
  月光透过窗户倾斜着溜进庄园,一道黑影站在厨房中,纤细的手停留在菜刀上方,几秒的停顿后,食指动了动,随意抽出一把。
  厚重锋利的菜刀在他的手中像是柳叶刀一样灵巧,在手中快速旋转。
  他哼着小曲,脚步轻快,不带犹豫地径直往外走,穿过漆黑的走廊,停在一扇房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与床上人交换眼神,随后抿唇一笑,扯动黑色的领带,白色的衬衫配上嘴角讥讽的弧度,给人斯文败类的美感。
  他将菜刀藏于身后,紧靠着墙,隐入黑暗中。
  半小时后,一阵诡异的窸窸窣窣声在走廊响起。
  随后被月光照亮的墙上出现一道扭曲的影子,他匍匐前进,四肢诡异的着地,行动极快,眨眼的工夫便已经来到帝髯房门前。
  进入房间前,他左顾右盼,确定旁边没有人后才轻手轻脚推开门,弓着背进入房间。
  床上的帝髯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偶尔模糊地呢喃,似乎已经完全进入梦乡。
  “嘻嘻……”
  那黑影见此眼珠子转动,竟捂嘴发出奸诈的笑声。
  他笑了一会儿,脚趾抓住地面,依靠着背部力量缓缓直起身体。
  “嘿嘿……”
  他又笑了。
  这一次除了狡猾的意味,还掺杂着几分即将胜利的喜悦。
  他伸出手,缓缓靠近帝髯,眼中的贪欲好比海面上掀起的大浪,汹涌到无法忽视,快要冲破眼眸将人淹没。
  “狗东西,老子的朋友你也敢碰!”
  一声怒吼,陌严从空调上面跳下来,鞭子握在手中,朝黑影抽去。
  那黑影被吼声吸引,迅速转过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鞭子,不仅不怕,甚至伸手想要去接。
  而且还真让他接住了。
  陌严瞳孔地震,看着被对方握住的鞭子,微顿,旋即立即发力想要抽回。
  抽了两下,纹丝不动。
  “蠢货!”
  陌归从窗户外跳进来,伸手聚集鬼力,迅速朝黑影攻去。
  黑影被猛地击飞,但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看着毫发无损的黑影,陌严忽而笑了,幸灾乐祸地朝陌归耸肩:“还说我,看,你也是蠢货吧?”
  陌归无语地白了陌严一眼,重新发动攻击。
  陌严见状跟着挥动鞭子跟上。
  两人双面夹击,黑影刚开始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可时间久了,慢慢心有余而力不足,容他再怎么反抗,终是渐渐落了下风。
  “嘭——”
  他被陌归撞到门上,发出沉痛的闷哼,未等他起身再战,一把尖利泛着银光的菜刀竖在眼前。
  他微怔,抬头看去,对上一双似笑非笑渐生狠意的黑眸。
  饶扶竹再有准备,当真看见黑影的脸时仍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黑影一张脸皮被完整地割去,红布般的脸上眼珠转动,暗流悲戚,手的十指从关节处被斩断,倒钩着地面像是鸟类的爪子,畸形又可怕。
  “你……”
  黑影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触碰面前玉雕般的美人,可转念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停下了动作。
  扶竹注意到黑影熟悉的衣着,他握紧菜刀,眉头微蹙,表情愕然,脸色往下沉。
  他好像知道面前人是谁了……
  扶竹的出现像是一盆凉水,泼灭了黑影的气焰。
  此时帝髯睁开眼,从床上下来,和陌严他们以包围的形式紧逼黑影。
  黑影蹲在中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童,蜷缩成一团求助地望向扶竹。
  扶竹别开视线,对黑影的乞求视而不见。
  黑影深知现在四面楚歌赢不了,他肩膀抖动,竟流下血泪,猩红的眼中浮现绝望,咬紧牙关,突然俯身而起夺过扶竹的菜刀,向帝髯砍去。
  电光石火间,陌严举起鞭子抽了过去。
  鞭子抽到黑影手上,菜刀掉在地上,他抬起眼,眼中的痛苦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使人恐惧的暴戾。
  被鞭子抽出的伤口飘散出鬼气,他跪在地上抱头痛苦地嚎叫,须臾间,竟如青烟般消失在房间内。
  扶竹等人顿然,而后不约而同看向陌严。
  陌严注意到扶竹他们的注视,指着自己又是张嘴又是瞪眼,摆头解释说:“不是,这……我不知道他会消失啊!”
  “你果然是蠢货。”陌归看着黑影消失的地方,叹气说,“先躲躲吧,这么大动静,人要被吸引来了。”
  陌归言出必随,他话音落下不过片刻,外面就传来焦急的脚步声,见状他从容不迫地跳上窗户隐藏。
  陌严还在想解释的话,等反应过来人已经快到门口,情急之下,他跟着跳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