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勿澄本就对扶竹不喜,见他这样没有礼貌地盯着自己,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用头发遮住半张脸,缓和气氛的调侃说:“扶竹先生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我长相丑陋,可别把你吓出毛病,啧,我可不想代替你跟一个老男子共度余生。”
“哎呦喂,您配吗?”饕餮稳定发挥,并骑脸输出,“一个金融界大佬,一个刑警界小透明,谁高攀了谁我不说!”
白勿澄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提及他的地位,他虽然在圈子里并不如饕餮说的那么无足轻重,但比起帝髯,确实有些门不当户不对的差距感,他原本也是豪门世家,但无奈父母公司破产,只能屈辱地充当他人的背景板。
不过他幼时的傲气尚在,立刻反唇相讥:“您说的对,我确实配不上帝髯,只是不知扶竹先生又有几分配得上呢?”
饕餮闻言认真想了想,最后等出一个结论:“我不知道配不配得上,但帝髯确实高攀了扶竹!”
白勿澄见饕餮信誓旦旦,虽然怀疑但也没有追问,毕竟他来这里是工作的,不是谈论地位和富有程度。
“那个,等等——”
他转身准备和其他人继续调查现场,却被扶竹叫住。
他有些不悦地转身,看着面前不论气质还是外表都比自己小上一轮的少年,蹙眉问:“有事?”
“你的手……”扶竹向前近了几步,指着白勿澄被创可贴包裹的小拇指问,“你受伤了”
“我暂且算你关心我。”白勿澄举起小拇指,“我是受伤了,但警察受伤很正常,我们每一次出任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这对我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我和医生一样,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
“你们好伟大呀!”扶竹冒着星星眼看着白勿澄,现在白勿澄在他眼里就是自动减少工作的帮手,“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安全,你们的命也是命呀。”
白勿澄复杂地看着扶竹,他觉得他有些看不懂面前的少年了。
扶竹表情忽然变得担心,上前站在白勿澄旁边:“话说你这个伤口,是在我们走后出现的吗?”
“是,检查窗户时玻璃突然爆开,被其中的碎片划伤了。”白勿澄淡淡解释。
扶竹闻言面色变得凝重:“毫无征兆爆开的?”
白勿澄回忆了一下,点头:“对,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唔,你现在可能有些危险。”扶竹眨了眨眼,握住白勿澄的手,“你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吗?”
“胡说八道,只是一个小小伤口,能有什么危险?”白勿澄甩开扶竹,脸黑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你们现在是在妨碍调查进度,我希望你们能跟其他人回局里做口供,别在这里阻碍我们调查。”
“可是……”扶竹还想解释什么却被警察压住肩膀强行往外带,无奈他只能喊道,“你必须得去医院,不然你会变成人鱼的!”
白勿澄摆了摆手,让警员行动快些,等彻底不见扶竹等人的身影,他才轻蔑地嗤笑:“人鱼?胡言乱语!”
扶竹上了警车后愁眉不展,趴在窗口吹风。
帝髯看着愁眉苦脸的小家伙心疼得紧,安慰道:“我们扶扶真善良,你放心,白勿澄聪明,他不会有事的。”
扶竹抬头略带茫然地望着帝髯。
他善良?他不过只是不希望失去一个减少工作的机器而已。
引一条魂相当于人类学生完成了一科作业,人类一天只需要做几科作业,他却需要引几百条魂,这还是在有其他阴差帮忙的情况下。
有时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世界和平。
接下来扶竹没再说话,等去公安局做完口供已经深夜,饕餮拖着疲惫的身体跟自己的“女”朋友回到古董店,扶竹则是回店里拿了几样东西,然后蹦蹦跳跳上了帝髯的车。
两市间往返的时间不短,等扶竹到达帝髯所住的酒店,天色已经快要破晓。
帝髯很是好奇扶竹麻袋中装的物品,但小家伙一挨床便倒头就睡,无奈他只能拿出笔记本,开始完成这几天堆积的工作。
扶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他一睁眼就看到帝髯端着热腾腾的早餐站在床边。
经过长达半小时的投喂后,扶竹去墙角拖出麻袋,嘿咻地丢到帝髯面前。
帝髯望着麻袋上显眼的化肥二字,沉默又震惊地看着扶竹。
扶竹打开麻袋,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出来。
帝髯看着满地的珍珠还有泥巴,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扶竹刚睡醒,正是兴奋的时候,他跑过去挂在帝髯身上,往他嘴角亲了一口,指着地上的宝物说:“你看昂,这个泥巴用来做我的身体,然后珍珠粉做皮,至于那两颗闪亮的黑珍珠做眼睛……”
扶竹滔滔不绝地说着,帝髯听得迷迷糊糊。
这跟他预想中不一样,他以为的做身体是金光一闪,啪的一声做好,而不是一个一个去拼。
帝髯有一个秘密,他是一个手残,一个圆会画成六边形的手残。如果让他去做扶竹身体,成品简直不敢想象,脑袋都可能是菱形的。
不过……如果他拒绝一定会让小家伙失望的吧,算了,不就是拼身体而已,学一学总会成功的。
扶竹还不知道帝髯心中所想,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哭唧唧地去找陌归。
“先放着吧,现在形势严峻,即便是做成了戏殷也一定会来捣乱。”帝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