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竹不在意地耸肩:“所以呢?”
“你似乎并不害怕他……难道他就是你口中的天道?”
“唔,猜错啦。”扶竹扬了扬衣角,“害怕就牵住我的手吧,不过你要保护好我哦。”
白勿澄无语地攥住扶竹衣角,问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给我点提示吧。”
“提示?”扶竹苦恼地托住下巴,摇头说,“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诶。”
白勿澄锁眉,脱口而出:“你骗人。”
扶竹闻言眉毛又耷拉下去,这次他是真委屈了。
他是真不知道唐愚的身份,预言家一晚上只能验一个人身份,他提前知晓白勿澄的身份已经是违规操作,如果再使用外挂查看唐愚的身份,那会被直接逐出游戏的。
“扶竹,你说唐愚的名字中有一个愚字,会不会是愚者的身份?”白勿澄提出自己的猜想。
扶竹听后却是不假思索地摇头:“白大哥又猜错了,或许唐愚本人确实是愚者的身份,但我们所遇见的『唐愚』一定不是。”
白勿澄闻言错愕地瞪大眼睛:“我们遇见的是假唐愚?!”
“是呀。”扶竹说,“你见过哪个医生会对自己的胸牌遮遮掩掩,甚至连同事的去向和身份都答不上来。”
白勿澄觉得有理,他碰了碰后脑勺,发出嘶的轻呼,请求问:“我受伤了,你能帮我找条绷带吗?”
“天要黑了,还是用衣服将就吧。”
白勿澄闻言回头看着天上炽热的太阳,不明白扶竹为什么会说这种无厘头的话。
天快黑了?可太阳分明还在。
扶竹和白勿澄出办公室后寻了一间废弃病房做掩藏。
病房因为太久没有打开,里面已经被蜘蛛网占据,床和桌椅上也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扶竹择了一块干净的地蹲下发呆,走廊的广播从几分钟前便开始发出有规律的滋滋声。
那声音极度的刺耳,完全可以和尖锐物摩擦黑板的声音媲美,白勿澄听得鸡皮疙瘩直冒,可他看向扶竹,发现对方仍旧望着晴空万里的窗外发呆。
好像听不见一样。
白勿澄坐了一会,开始在挎包中翻找,然后翻出一块手表。
下午3点15分……
幸好,幸好离天黑还早。
他收好手表,在他拉上拉链的瞬间,广播中的滋滋声忽然变大。
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响起,声音震耳欲聋,白勿澄难受地捂住耳朵,但广播中悚然的电子音却如锥子般凿入他的耳朵。
嘻嘻,时间3点20分,a区沦陷!
声线冷漠无情,但白勿澄却能感受到那暗藏在声音中的兴奋。
白勿澄蜷缩在角落,心跳因为广播而急剧加速,他瞟向扶竹,发现他仍旧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只好收回目光努力让自己冷静。
又过了三小时,声音陡地再次响起。
时间3点40分,b区c区同时沦陷!
白勿澄不懂广播中的区域沦陷是什么意思,他习惯性地抬头看向扶竹,见他仍然坦然自若,松气的同时又有些气愤。
他头侧靠在墙上,思绪开始混乱。
其实他完全可以带领所有人逃出医院,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扶竹。
对了,扶竹是鬼,常言道鬼话连篇,说不定这一切都是扶竹的计谋,因为他喜欢帝髯,所以想要除掉自己也说不定。
对,肯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与其等扶竹动手,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他娇小矜贵,洋娃娃的他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只要他趁他不注意时,用水果刀……
等等!
白勿澄恍然回神,他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脑内不断重复刚才自己的计划,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他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扶竹?不对劲,他不对劲!
白勿澄把伤口往墙上砸,硬生生把杀害扶竹的想法赶出大脑。
血液顺着后颈漫延,白勿澄似有所感地掀开袖子,当看到那已经延伸到手指的鳞片时,他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扶竹没有说谎,他真的要变成人鱼了,他会跟那些失踪的富豪一样,不断啃食自己的血,直至死亡。
现在的他……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白勿澄眼眸一瞬间的黯淡。
扶竹其实一直用余光瞥着白勿澄,自然也把他的异常看在眼里。
广播已经念到d区,扶竹看着以肉眼速度变得灰暗的天空,如释重负地笑了。
“游戏彻底开始了。”他起身挽了挽袖口,走到窗前想看正常的太阳最后一眼,但没想到看到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只见楼下站着五个熟悉的人,正焦急地左顾右盼,当相对视后,马不停蹄地往自己所在的楼层赶来。
是陌归陌严还有帝髯饕餮他们!
“喂——”
饕餮看见扶竹后,还不知死活地高呼着向他招手。
扶竹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他向大门的方向远眺,不出所料地,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粥鹤跑了!
不用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因为讨厌帝髯,所以趁机公报私仇。
帝髯几人的行动迅速,前一秒还在楼下,后一秒就出现在门口。
白勿澄听到敲门声顿时高度警惕起来,扶竹见此摆了摆手,解释说:“是帝髯他们来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