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帝髯握住扶竹的手,企图用冰冷的温度传递自己炽烈的爱意,“我会永远爱你。”
“白勿澄情况不明,饕餮生死未卜,连陌严都渺无音讯。”扶竹叹了口气,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帝髯,我似乎是灾难的源头,和我靠近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帝髯察觉到不对劲,他瞥到扶竹放在塔上的手,意识到是铁塔在搞鬼,于是用力把扶竹拽离铁塔,唤出鬼剑朝向它。
扶竹紧皱的眉在离开铁塔的一瞬间舒展,他抬头错愕地望着帝髯,一脸的茫然。
“扶扶,还难过吗?”帝髯回眸问。
扶竹仔细感受了一下,发现原先无法忽视的悲伤竟然荡然无存,他咂了咂嘴道:“没有了。”
“这塔有问题。”帝髯不断往后退,他想带扶竹退到安全区域,但才退了不到两米,两人就不得已停下。
他望着身后红黑的屏障,以及屏障外数不尽的戏殷瞳孔微震。
戏殷,几百个戏殷,他们如木偶一般站在各个山头,手举着蜡烛对赤濑村的方向叩首,脸上的笑容诡异可怕。
扶竹呆呆望着,他抱住帝髯的胳膊,无措地抬头。
“没关系。”帝髯遮住扶竹的眼睛,手上的剑蓄势待发,“不过只是多斩几个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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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髯之后带着扶竹回了村长家,饕餮几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老太太一人在院子中杀鸡。
大公鸡嘎嘎的叫声刺耳聒噪,鲜红的血流了满地,帝髯的皮鞋踏入血泊中,他垂眸看着老太太,神情冷漠淡然。
“回来了?”老太太抬起头,“你朋友他们去山上帮我挖笋了。”
帝髯没急着说话,他捡起老太太割掉的鸡冠,把它放进铁盆里,然后坐在一边的木凳上,开口问:“奶奶,你知道铁塔的故事吗?”
老太太划开鸡腹,抬头看着帝髯眯眼:“你说什么?”
“铁塔的故事。”帝髯不急不躁地重复。
“不知道。”老太太摇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帝髯抿唇。
装傻吗?但愿她能装一辈子。
此时的扶竹正在老太太的卧室翻箱倒柜,他看着满衣柜的男性服装,加重了对老太太的怀疑,未免帝髯羊入狼口,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扶竹在老太太的卧室进行了地毯式搜查,但除了一些不符性别的用具和衣服外,并没有什么发现。
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一只玉镖刺破窗纸飞了进来,径直钉在头顶的日历上。
扶竹狐疑地往窗外看,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他皱了皱眉,踮脚取下日历,然后惊讶地发现,这个日历上的日期竟然是两年前。
他把日历平摊在床上,一边用手机拍一边检查,发现在11月7日被重点画了圈。
11月7日?为什么会把这个时间单独圈出来?难道……
扶竹翻出手机的日历,发现明天就是11.7日,他想起流浪汉的话,瞬间拨云见日。
屠杀的事是真的,而且老太太多半就是主谋!
他把关于屠杀那一页的日历撕下来,然后裹成一团放进怀里,最后轻手轻脚准备溜出房间。
在他靠近门口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说话的声音,他以为是老太太,紧张地贴紧墙壁藏在门后,想着一会如果老太太发现了自己,那就先下手为强。
可他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声音的主人并没有靠近的意思,而且从音色判断,声音的主人似乎并不是老太太。
“您好,有人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扶竹身体一僵,探出头往堂屋察看。
然后惊悚的一幕发生了什么,他看见老奶奶站在门口,正和三个纸人用唇语交流着什么,而老奶奶说话时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他甚至能察觉对方和自己对视时的眼神变化。
他以为是他暴露了,但他刚准备正面迎击,就发现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他惊恐地看着对方,而对方也惊恐地看着自己,连嘴唇张开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扶竹想撒腿逃跑,但眼皮上的沉重感让他不得不闭上眼。
“扶竹,你醒醒!”
手臂被晃动,耳畔传来呼喊,扶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张模糊的人脸。
周围的光线极暗,他眨了眨眼睛往旁边瞥,当看见奕权时整个人直接鲤鱼地坐起。
他短促地深吸气,看向一直说话的人:“白勿澄?”
“是我,你怎么了?”白勿澄摸上扶竹的额头,“第二轮游戏快结束了,你还好吗?”
扶竹眼底浮现疑惑。
第二轮游戏?
他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身处医院,而光线之所以昏暗,是因为唯一的光源被围绕自己的玩家所遮挡。
“什么玩意?”扶竹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的,他推开白勿澄摇摇晃晃往外走。
“扶竹,你到底怎么了?”
白勿澄神色焦急地追上,抓住扶竹的手。
扶竹挣脱开白勿澄,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面前的墙壁出现了类似游戏卡bug时的扭曲。
他不可思议地用力闭上眼睛,当他再睁眼时面前的场景倏地一转,变成了早上所去的早餐铺。
“大叔,村长奶奶是一个人住吗?”
“村长奶奶?什么村长奶奶,你别乱说,我们村长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