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地上,抱着膝盖。他不知不觉间竟蹲在了路边。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被雨淋湿,因为有人在为他撑伞。
他被罩在阴影里,抬头去看去,只见安黎打着伞弯着腰,好像正在看他的情况,眼里带着担忧与可见的紧张。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郁述张了张唇,声音哑的不像话。
但下一秒,他的额头上就多了一只微凉的手。
是安黎在触摸他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牛牛:你怎么难过的蹲下了?
郁述:没怎么,只是在懊悔罢了,顺便反思自己。
17撑伞
◎雨下的好大,靠近些嘛,我刚刚下台阶都淋湿了。◎
安黎买了一个双人的伞,因为一会儿骑电瓶车总要有伞把他们都遮住。
他还买了一包纸,因为车坐上的雨水要擦干净,不然会弄湿裤子。
短短的一段路他想了很多,他觉得郁述应该远离乔家堡,因为郁述的爸爸会给他带来麻烦,那些债主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想,要不今晚先让郁述来他家住,明天去上课跟老师说明一下情况,办理住宿手续。
在学校住一定比在乔家堡住安全的多。
他在心底组织了一下语言,打算一会去跟郁述商量。
出了便利店,外面果然已经下起了雨,雨点细密地落在地上。
得赶紧回到郁述身边才行。
安黎这么想。
可当他望向马路对面,当看到郁述蹲在地上低着头时,他忍不住愣了愣,紧接着他赶紧趁着还有几秒就要变红的绿灯跑了过去。
你怎么了?怎么蹲在这里,是不是头又开始疼了?
他弯下腰去看对方的情况,当对方抬头看向他时,他的心脏仿佛被蹂躏了一下。
郁述他眼眶红红的,眼窝里还有眼泪。
怎么哭了?
是因为又淋了雨,所以头疼的厉害吗?
他摸了摸郁述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觉得温度差不多。
我没事,走吧,电瓶车就停放在前面。郁述扬了扬唇角,像之前那样挽住安黎的胳膊。
他喜欢挽着安黎的胳膊,这个动作会给他一种奇妙的安全感。如果安黎想甩开他,他就可以把他拽住,不让他走。
嗯。安黎撑着伞,郁述在旁边挽着他胳膊他也没觉得不自在,因为他心不在焉。
如果不是因为头疼,那郁述是因为家里的事而忍不住感到难过吗?
你刚刚怎么哭了?
害,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心情有点崩。郁述看着前面的路,低声说着。
什么事?
安黎很想这么问。
但他又觉得问这个问题会让对方再回忆一遍痛苦,所以他就没问。
他和方才来的时候一样,坐在郁述后边,不一样的是手里多了把伞。
骑慢点,雨天路滑。
好。
和来的时候一样,他们经过了商业街,经过了大桥,不一样的是,周围的街道亮着街灯,路旁的商铺挂着巨大的霓虹灯招牌。
安黎拿伞拿的很稳,他用另一只手伸到一边,感受到雨点吹到了手心,带着丝丝凉意。
郁述挡在他前面,雨点是不是已经沾湿了他的校服外套?毕竟电瓶车骑起来会带着风,有些雨水伞挡不住,会飘进来弄湿衣服。
安黎想到这里,离郁述近了些。伞也尽量往前打。
如果把校服外套看作是边界,那么当他往前靠的时候,就已经触碰到这条边界了。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
他顿了顿,他眼里流露出一抹迷茫与无措,他在这一刻是有犹豫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
不过,他觉得他们的关系没到那个地步。
郁述他
每个人都有边界感,郁述离他太近,他会不自在,他不习惯挨着别人,这换到郁述身上也是一样。
但是郁述好像很喜欢挨着他。
安黎犹豫了一会,最终干脆完全靠在了郁述的背上,微垂着眼睑。
他嗅到了郁述校服上、或者脖颈处的气息,那是一种很普通的肥皂粉味,出奇的,他却觉得很干净很清新。
有点好闻。
原本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渐渐平静下来,他最终彻底放开了力气。
周围的景色不断往后倒退,倒到他看不见的后方,像一部永远不会结束的连续剧。
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感到有点困。
困了吗?郁述感受到对方的动作,轻声问。
嗯,有点。
那我骑快点,就快到了。郁述在心底算了算时间:就快到了。
还是慢点,不着急。安黎轻声说着,眼皮沉沉的,所以干脆闭上眼睛。
但他没睡,因为他还要打伞。
耳边的雨声渐渐大了起来,他甚至听见骑车开过微微凹陷不平的路面时,发出的唰的水声。
郁述,你今晚住我家吧。过了一会儿,安黎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