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除了组合一起上春晚之外,这是他们头一次在一起过年。
景小延在院子外面,冻得快疯了,他刚才着急忙慌地追着秦星羽出来,连外套也没来得及穿。
他似乎看见秦星羽进俞笙家了,他本以为,他羽哥是看在俞队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份儿上,去邀请俞笙来自己这边过年的。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羽哥一进俞笙家,就没再出来,他懒得进院子敲门,给他羽哥发了个信息,奈何对方的手机长期静音,估计也没看见。
于是可怜的景小延小朋友,耐着性子徘徊在两栋别墅之间,等了好一会,直到绚烂的烟花亮起,零点的钟声敲响,万籁俱寂之下,一派繁华。
景小延忧伤的望天,他羽哥和俞队长的零点除夕之夜,用膝盖想也知道是甜甜蜜蜜在俞笙家渡过的,而他景小延呢?是在大冷的冬夜里一个人凄惨地在外面看烟花,还冻得瑟瑟发抖。
这就是组合团宠的待遇么!
零点之后,秦星羽有些昏昏欲睡了,一个小时前服用的安眠药起了作用,此刻他靠着俞笙家的飘窗,那双细密浓郁的羽睫轻轻地垂下,整个人都显得安谧而宁静。
俞笙将人试探着拥在怀里,不敢乱动。又过了一会,等到对方确实睡熟了,他才将人抱起,轻放在自己卧室那张舒适宽敞的大床上。还仔细地在对方腰下垫了一块薄毛毯。
秦星羽的腰伤不能睡普通的软床,他自己家里的床垫如今已经换成了偏硬的材质,即便是平时出通告住酒店,安辰也会特意交代,挑选合适的床。
俞笙给睡着的人仔细盖严被子,心中盘算着,改天他家的床,也该换一换了。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宛若工笔画般的天使容颜,俞笙克制住想要吻上去的冲动。他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睡着时仿佛易碎冰凌般宁静的人,醒着的时候却即便不说话,也是能打字把他怼翻天的性子。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秦星羽手里了。
待到对方睡熟后,俞笙放轻脚步,拿着手机出了卧室,虚掩上房门,到客厅的阳台处,拨通了母亲的视频电话。他原本也打算过年给妈妈打个电话,用不着他老爸特意提醒。
“女王大人,过年好啊。”
看到视频里的母亲发型,又烫了新的小卷卷波浪,穿着旗袍式连衣裙,戴着宽沿的遮阳帽,背景似乎是个海上的游艇。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看看妈妈在哪呢?塔斯马尼亚岛,来让姨姨们跟你打个招呼。”
接到儿子电话,俞妈妈看起来兴奋得宛若少女,随着视频角度的移动,三五成群同游的贵妇老姐妹们,一一热情地向俞笙打了招呼。
俞笙一连说了好几个“阿姨好”。
看着母亲终于将视频转了回来,他才不动声色地沉声叮嘱:
“您好好玩,别累着,南半球夏天了,不过塔斯马尼亚气候应该不热吧。”
一如既往地淡淡说着话,这大冬天的他还得操心自家在南半球过夏天的母上大人。
“不热不热,这海风一吹,可舒坦了,晚上还能躺在游艇上数星星。我和你的姨姨们,打算下一站就奔南极看企鹅呢!对了儿子,你今年在哪过年呀?”
“我在家。”
说了这三个字,俞笙微微蹙眉,他的母上大人跑南半球逍遥快活去了,连把自己儿子扔在哪过年都不知道。
言罢他调转手机的镜头,给母亲看着客厅里的景象,语气中难得还带了那么几分不易察觉的笑意:
“您看,这沙发,这书桌,这餐厅,家里的物件摆设,跟您来时没什么两样。”
他的母亲几个月前回国看过他一次,在这住了几天,此刻俞笙给母亲展示着一如既往的居家环境,镜头转到那虚掩着的卧室门时,恰到好处地收了回来。
俞妈妈是什么人?一眼看穿。
于是女王大人笑盈盈地向儿子撒着娇:“哎呀,最关键的不给妈妈看,妈妈想看跟你一起过年的人。”
“您上次来不是看过了么?”俞笙悠悠开口。
“妈妈想再看看嘛……”
“那不行。”
俞笙不紧不慢地拒绝,铁面无私,想看秦星羽?亲妈也不行。
“妈妈都给你看我的老姐妹们了……”
俞妈妈试图开启忽悠大法,连哄带骗地想看儿子传说中的那位小朋友。
俞笙才不上当呢:“那是您自愿的。”
和母亲闲聊了一会,挂下电话,俞笙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了睡衣返回卧室。
秦星羽安然睡着,他睡相一向很好,尤其是这几年来,长期服用安眠药的缘故,睡下以后几乎都不大会翻身。
俞笙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在床的另一半躺了下来,凝望身边安睡的少年,望了好一会,而后小心翼翼地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北方的隆冬昼短夜长,此刻的俞笙拥着怀里的人睡着时,却渴望这一场更加漫长的冬眠,哪怕是一个冬天都不要醒来。
……
春节过后,俞笙开始到公司的舞蹈教室恢复训练了,他接的那场晚会演出在正月十五。
退圈一年来,他依然热爱街舞,练了十多年的舞蹈功底也没扔下,隔三差五还是会在下班后的夜晚,在公司的舞蹈教室练上一会儿,和从前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