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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星羽确实还在公司,不过安辰没看见人,当下一间间屋子推门寻找,不在休息室,不在会议间,不在会客厅,也不在舞蹈教室。
  最后安辰试探着推开,那半掩着的录音棚门。
  单薄而苍白的少年抱膝坐在录音棚地板的一角,手边的地上是还亮着的手机。
  秦星羽平时不怎么来录音棚,他无法唱歌,只能偶尔独自过来坐坐。
  刚才那些杂七杂八的热搜,他看见了。
  这条话题的出现,周亦承被当庭宣判,只隔了几个小时,的确透着诡异。
  安辰进来时,指着热搜页面的榜一话题,跟自家艺人商量:
  “我跟你说小羽,这个事我必须得反击了啊,我要上线怼人了。上次路演的时候,就说我们没法说话是假的,这太过分了!我不行,我忍不了了……”
  他辰哥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愤怒,继而提出选择:
  “两个公关方案,第一,说我们接受了系统的心理治疗,已经在恢复了,偶尔能说几句。”
  “第二个方案,咱就咬死了说那天晚宴,我们没说话,反正那视频里也没人听清我们说了啥……说实话,我都不知道那天你跟俞笙说了啥。”
  秦星羽微微缩了缩身子,将膝盖抱得更紧了,那天晚上他其实没跟俞笙说什么了不得的,只是责怪对方这么久都没来找他而已。
  几乎是没怎么经过思索,他便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个2。
  他什么都不想再说了,也不打算承认他已经在恢复了。
  安辰意外极了,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下属给老板准备选择题,陈述备选方案的时候,自然那里面有一个是希望老板选择的,而秦星羽偏偏没选那个。
  安辰干笑了两声,顿了顿,拿出一个专业大忽悠,不,专业经纪人哄小孩儿的语气,耐心细致地劝着:
  “哎,咱硬洗咱没说过话啊……嗯,也不是不行。不过吧,你看你现在恢复得不错,比去年好多了,连韦大夫都夸你呢!”
  “你说咱要是哪天痊愈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那咱不还得开演唱会么,不还得接演出、接戏么,到时候粉丝会不会觉得太突然,咱得提前给大家预个热不是?”
  秦星羽那双大大的桃花眼里透着茫然,他辰哥心里有答案,还问他做什么?
  安辰干脆一屁股也在地板上坐下,掰开饽饽说馅儿地给对方一五一十讲道理,还十分留意了语言话术:
  “要不这样吧,我编辑条微博,你看着这么发行不行?或者,你指导我编辑条微博。”
  秦星羽微微垂下细密的羽睫,看向地面,他其实这会儿,无论对方说什么,都是听不大进去的。
  “那或者我回去编辑个微博方案,然后发给你审核,怎么样?……”
  秦星羽嘴唇微动了动,尽管没能发出声来,却不难从口型看出,那是一个“不”字。
  “哎哟,那咋还不行呢?”安辰愁眉苦脸地没辙:
  “那你自己编辑一个?”
  最终也没能商量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方案,安辰眼见自家艺人情绪不高,只想一个人呆着,只好也不再絮叨,而是叮嘱了几句,天色也已然不早,便让时川把人送回家了。
  俞笙今晚又得加班跟海外分公司开会,指不定得到几点,秦星羽没什么精力等他。
  和时川一同到j.y集团大楼的地下停车场时,秦星羽看到自己的车门前,有两束粉丝摆放的鲜花。
  鲜花的颜色搭配,是他和俞笙的应颜色,看小卡片上的站子签名,该是cp粉送的,他和俞笙的cp粉。
  他三天两头就能收到粉丝送的花,他和团队向来不收贵重礼物,从小就是这个习惯,因而粉丝们就只送些鲜花和信件,这些小心意他都会收下。
  坐在自己的保时捷小轿车后排,秦星羽将两束鲜花放在身旁的空位上,车子驶出高速时,他觉得异样。
  确切的说,是有人在跟车。
  出道多年,粉丝跟车的场合他见得多了,不过今天,跟在后面上了公路的几辆山地越野车,明显不一样。
  无论开车手法,距离远近,以及弯道超车的方式,都无不例外地诠释着,这不是粉丝,是狗仔。
  平日里,即便是私生粉跟他的车,也会跟得相对保守、礼貌,保持安全驾驶距离,而不是这么横冲直闯、还带别车的。
  一路上时川绕上高架桥,甩脱了两辆,不过收效不大。
  因为等到他们回家时,别墅四周已然围聚了五六名狗仔,人家一早就等在他家门口了,为了混进小区,甚至还一个个穿着外卖和快递员的工作服。
  一个躲在夜幕微降的路灯后面、一个躲在他家院外的花坛底下、一个装成业主在旁边擦车,还有个试图攀上他家院子的铁栅栏,以便寻找个最佳拍摄角度。
  一个个都是看见了此刻仍旧挂在榜一的热搜,想拍一个他秦星羽究竟能不能说话的实锤。
  年度过半,到了一个个京圈狗仔拿业绩的时候了。
  秦星羽神色如常地开密码锁进门,时川临走时还格外不放心:
  “哥,我陪你吧?”
  “要不要报警啊?……”
  秦星羽摇了摇头,让他走了,这样的事遇见得已然足够多,他能自己处理。
  将别墅一楼到三楼的窗帘仔细拉严,他将带回来的两束花一束剪切插瓶,另一束暂放在餐桌上,再将不用的灯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