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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有我在。”
  言罢他拿起秦星羽的手机,对着语音中的时川简单交代了几句。
  别墅之内,时川将手机放回口袋,向上推了推墨镜,再次面对秦耀堂时,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把小孩儿先带走吧,我老板到了。”
  “哎,好,好。”
  一听说对方后面的老板要亲自来,秦耀堂连连躬身应答着,抱起小儿子就关进了一楼的卫生间,还严厉地叮嘱,没有允许不准出来,也不准弄出动静。
  秦星羽仍旧坐在那劳斯莱斯的后排,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忽然冷静笃定地开门下车。
  他看自己家房子,有什么可怕的,他助理在,俞笙也在,他就不信他爸还能当着这些人的面,再暴揍他一顿?
  从车上下来到别墅大院里这条路,他走得比俞笙还快。
  陡然在别墅里看见自家长子和俞笙的时候,秦耀堂整个人都傻眼了,呆呆地在原地愣了半晌。
  而后擅长玩一秒变脸的秦老板,直接无视了自己儿子,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小俞总哭天抢地着问好。
  毕竟他如今的财务危机,有一多半是小俞总的功劳。
  人家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他那几个债主把他搞到破产。
  “俞总,俞总啊,我是真没想到今天您能来,求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全家一条生路,您看我这都卖了好几套房也堵不上窟窿……”
  曾经在半个娱乐圈横着走,隔三差五就蹭一番儿子热度的秦耀堂,如今落魄得连腰杆都不敢挺起来。
  但即便如此,仍旧没有抬头去看秦星羽一眼。
  俞笙将秦星羽护在身后,冷冷地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没见宋雨画的身影。
  这对儿在行业里营造了模范夫妻的两人,没有同时现身的场合,还是十分少见的,俞笙沉声问了句:
  “宋总呢?”
  “我爱人她不在家,东非旅游去了,走了有些天了。”秦耀堂小心地回答。
  “家里卖房她不回来?”俞笙不动声色挑了挑眉。
  秦耀堂闻言面现难色,踌躇了片刻,才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
  “俞总,不瞒您说,我和我爱人因为债务的事,吵架了,公司里的烂摊子大一堆,业务也停摆了,雨画说不把小周这个台柱子捞出来,公司就运营不下去了……”
  秦星羽那双即使在暗夜里,也清清亮亮的双眸,淡淡瞥了父亲一眼。
  事到如今,宋雨画还惦记着周亦承。
  不过周亦承和宋雨画的事,他一个字都不打算提。
  他爸让人绿了就绿了吧,他没义务帮着捉奸。
  俞笙沉吟着,面上波澜不惊,心底恨之入骨,这些年秦星羽受的一半苦,是面前这个男人造成的。
  “捞人出来就别想了,你们的能力做不到,先堵财务上的窟窿吧,然后彻底跟从前的圈子断干净,最好换个城市生活。”
  面对眼前这令人恨得牙痒痒的长辈,俞笙难得说了句实在话。
  “哎,是,是……俞总,那您看我这债务……”
  秦耀堂连连答应着,紧跟着又不死心地想再提一提,想让俞笙跟自己的那些债主仇家打个招呼,能放一马是一马。
  俞笙斩钉截铁地打断了:
  “债务的事今天不聊,先还银行,免得坐牢,再还债主,其他的事自己看着办。”
  他不想当着秦星羽的面聊秦耀堂的债务问题。
  不过秦耀堂会错了意,以为对方那句“其他的事自己看着办”,是在替秦星羽索要家产,当下愁眉苦脸地仰天叹息:
  “哎,俞总您看我这一步错步步错,大半辈子家底亏进去了,如今也没给小羽留下什么……”
  “从一开始您也没这个打算。”俞笙不客气地冷冷揭底:
  “更何况您的钱来路不干净,我们也不敢拿。”
  他俩今天真不是来要家产的,就是纯纯来看老父亲出洋相的。
  事到如今,秦耀堂也已然意识到,能让小俞总高抬贵手放他一马的,唯有他儿子秦星羽了,当下苦着脸向儿子哀求:
  “小羽啊,爸爸以前不对,这些年爸爸不该那么对你,看在咱们家这么多年积蓄的份儿上,这里面也有你那个……妈妈留下来的遗产,你就跟俞总说说好话,你要爸爸离婚也行。”
  秦星羽原本站在俞笙后半步的位置,没料到父亲会突然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又退了一大步。
  这些年来他比父亲过得好,有钱、有名、有底气,但有底气这件事与害怕并不冲突。
  他仍旧害怕。
  只不过在定了定神之后,神情逐渐笃定的少年,将原本即使常人也未必表达得清的含义,归结了一句简简单单的手语:
  意思是不离婚。
  他手语的表述不是那么准确,是不要离婚、不能离婚,亦或是不准离婚……这里面的含义多多少少是有些模糊的。
  秦耀堂全然看不懂,但俞笙一眼就看明白了。
  秦星羽也不是什么心软好说话的人,他爸跟二婚媳妇把家底都败光了,转头离婚是要找他这个前妻生的儿子来养老?
  他秦星羽又不傻。
  几个人正说话间,别墅那气派的大理石玄关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背着书包进了门。
  是秦耀堂和宋雨画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