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早没了。”
“不是跟庄老板家姑娘,多少年前两家长辈订的?”
“嘘……别瞎说,我跟李总刚才进场的时候,看见老庄了,李总还提了一嘴说恭喜好事将近,结果你猜怎么着,老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我估摸着啊,是吹了。”
“要我说啊,这秦星羽段位真是高,连人家时尚巨头的家族联姻,都能给搅黄了,不简单啊,不简单……”
“不是说他有点什么抑郁症还是精神病之类的么?那诊断书都在全网挂着呢!”
“我瞧着啊,薛定谔的精神病,想用的时候才拿来用,今天开幕式这不好好的么?”
“看着也不像这么有手段的小男生啊……”
“那你没接触过你咋知道?这玩意也不能只看脸的。”
“还真别说,我接触过,有几年了吧,一个剧组,制片人请我和李总去玩的,当时聚餐,秦星羽那时候就演一番男主了,好像还没二十岁,学校里请了假来拍戏的……我记得那时候吧,跟我在一张桌,就隔俩座位,来回绕了两圈给大家伙敬酒,这绕得我这个迷糊啊……当时穿的啥忘了,也是个一线品牌,就记着一身黑,外套敞口的,里面紧身衣,那腰身,跟现在没两样,李总当时啊……好悬没上手。”
“哈,得亏当时没上手吧,要不然你们现在也不能坐这了……”
“那还真不好说,那时候要上也就上了,现在可碰不得喽……”
“现在小俞总护得紧呢,为了代言人,听说是跟老董事长都翻脸了,父子俩人闹得挺僵……”
“哎,你说这小俞总图啥呢?图脸吧,那好看的小男孩也有的是;图床上吧,咱也没上过,咱也不知道床上啥样……”
“图感情呗,俩人十来年了。”
“要我说这事也不能怪俞董事长,虽然他们家大业大,但俞董事长这一脉单传啊,你说这小俞总要是真跟男生在一块了,集团将来给叔伯们的孩子?那这俞董事长忙活了大半辈子,是为了啥……”
逐渐压不住的高谈阔论飘向四周,前面隔了几排,灯光照不到的嘉宾席角落里,人们口中俞董事长的背影,孤孤单单一人独坐,目光幽深,神色冷暗。
比起去年回国,俞老爷子显得又苍老了几分,帽子下的头发也稀疏了一些,但背影依旧挺拔得风骨依旧。
原本作为半退隐状态的老董事长,这次时装周他是不打算来的,现今谁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到底还是轻衣简从地来了,甚至没带几个下属,连自己儿子都没告诉。
开幕式后一天,秦星羽上午有两套品牌写真拍摄,午后没有其他通告,在酒店休息。
不过俞笙与巴黎分公司的高层有个会面,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他尽量睡上一会,傍晚之前,他就回来了。
家里有人,俞笙不在外面吃饭。
秦星羽还真就乖顺地答应了,午后休息没出门,躺在五星级酒店套房那张圆形大床上睡了一觉。
长期依靠药物的他到了国外,倒也用不着倒时差,只是依旧睡得不大安稳,半睡半醒的状态。
今日出行是个临时安排,俞笙谁都没带,甚至连下属员工都留在了酒店,跟王秘书两人轻衣简从便出门了。
他和巴黎分公司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业务往来了,有几个半年前的合作项目一直搁置着,他不愿意与巴黎分公司合作。
这次会面的缘由,俞笙没说,秦星羽没多问。
秦星羽自来是个边界感过强的人,作为一名代言人,甲方公司除代言通告以外的事,他从不多问,即便对方是和他关系如此亲近的小俞总。
傍晚,他是在顶奢酒店自己卧室那张法式复古圆形大床上醒来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下午五点半。
俞笙没回来,也没给他发信息,他也没有给对方发消息询问。
他性子一向独立安静,从不粘人,平日里难得主动给俞笙发条消息,小俞总都能盯着手机盯个半天。
今晚醒来,他又在房间呆了一个来小时,预习了后面几天的通告流程,用笔记本电脑翻阅了他的红豆影业一些跟他关系不大、但需要他过目的邮件。
还关注了接下来他公司练习生的两场公演行程,期间时川敲门来了,问他晚上想吃什么,他摇摇头,没胃口,不想吃。
晚上七点钟,他在房间里无聊了,也没联系其他人,而是跟时川两个出了套房下楼。
电梯上他又看了几眼手机,那上面仍旧没有来自俞笙的消息,连王秘书的也没有。
平日里俞笙鲜有出门不能按时回来的时候,偶尔遇到些突发状况需要晚归,也会提前告诉他。
他给对方发放了条信息,简简单单地两个字:
“在哪?”
如若能够语音,对方甚至能感受到鲜少流露情绪的少年,微微担心、又微微抱怨而拖长的尾音。
不过他没收到回复,不知道对方是忙还是没看见。
从电梯间出来的秦星羽,面对酒店大堂的人群时,将手机放回口袋,一秒钟恢复营业状态。
是俞笙让他等着一起吃晚餐的,要不然他才不管对方跑哪里觥筹交错去了。
酒店一楼大堂,热闹极了,这里有个设了几十张小桌的半弧形公共休息区,供宾客们用餐或是茶饮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