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笙在您旁边么?我能不能跟他说话?”
半分钟后,电话另一端换成了俞笙,彼时芬兰赫尔辛基的时间,凌晨四点半。
“秦星羽,我是不是非得把你封杀了才行。”
俞笙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与别人说话时,才有的冷冽。
唯一不同的是,如今面对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连语速也快了几分,没有多少气愤,却强硬不容置疑。
“那可就得你挣钱养我了。”
秦星羽不疾不徐地悠悠回答,语气里还透着若无其事的浅笑。
对方掷地有声地甩给了他四个字:
“乐意至极。”
“我很难养的,搞不好就养死了。”
秦星羽仍旧淡淡说着话,似笑非笑的语气里,是清冽又隐隐勾人的声线。
俞笙真是气得恨不得立刻飞回去,秦星羽越是身体或者精神不好的时候,越喜欢开玩笑。
小俞总一个语音电话转视频就切了进来。
秦星羽转身缓缓走出人群,一手插着长羽绒服的口袋,另一手缓缓地按下了视频接听:
“有什么可看的,明明昨天才看过……”
“那说说昨天都看过哪?”
视频另一端还是黎明前的天色,穿睡衣站在落地窗前的俞笙,眉目间带着浅淡的调笑。
“你明明……”
秦星羽气得一句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这是调戏他?!
自己看过哪还问他?明明昨晚的视频里,诱骗他看了锁骨,至于还看见了哪,他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俞笙,你别干扰我工作!不该你管的事别管,你那边才几点?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凌晨一点半睡的,赶紧睡觉!”
秦星羽很少这么强硬地命令对方,今天早上他都化完妆,出发去医院打针了,手机上还收到俞笙的留言,往后推了六个小时左右,刚好是夜里一点半。
虽然他们少年做练习生时,即便休息日也养成了早起训练的习惯,通常六七点钟就会自然醒,不大睡懒觉。
但当下芬兰凌晨四点多,对方明显是因为他这件事,半夜起来了。
他是知道睡不好觉有多难受。
视频里,俞笙顿了顿,眼中忽而染上一抹笑意:
“担心我?”
很少被秦星羽语气这么冲地教训,小俞总觉着还挺受用。
秦星羽赌气不想搭理对方,顿了一会,才冷冷清清地开口:
“我挺好的,就刚才摔了一下,哪也没伤到。”
“挺好的谁去打封闭针?”对方直言不讳地揭底。
“到底是哪个嘴快的什么都跟你说……”
秦星羽小声地抱怨着,他明明是先去打的封闭针,怎么现今这团队里的人,大事小情什么都跟俞笙汇报!
“我今天拍完打戏明天就没有了。”
紧跟着补充了一句,尽管事实上,俞笙压根儿就不信。
明天的通告单,可能秦大明星本人还没有拿到,但远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小俞总,已经拿到了。
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俞笙也没勉强,无奈缓了口气,温言问:
“身上还疼不疼?”
背靠着黎明时分、异国他乡那半掩夜色的落地窗帘,搭配着奢华酒店壁灯的光影,连一向气质冷冽、生人勿近的俞笙,都显得整个人温柔了许多。
秦星羽看了对方一会,慢悠悠地回答:
“嗯……腰还有点疼,要是你能给我按一按就好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在,我找别人去吧……虽然没有你技术好,但也可以将就……”
其实他这会儿封闭针的药效已然上来,基本不疼了,他故意的。
“秦星羽你是逼我回去是不是?!”
刚微微压下了情绪的俞笙,又被撩起来了。
还找别人去?!明显就是故意激他!
远处的制片组、导演组工作人员,心惊胆战地看着十几步之外,倚着那道具置景,打着电话的秦星羽。
他们的戏这两天能不能照常拍摄,就全看秦星羽的了。
也只有秦星羽才能搞得定小俞总。
当日,秦星羽的戏份照常拍摄,还主动跟剧组签了份免责声明。
夜幕降临时分,大型的航班由南向北而来,缓缓降落在临近城市的机场。
江引裹了一身长羽绒服,冻得瑟瑟缩缩地将双手插在口袋里,下了车便一路小跑进航站楼。
同学来探班,他也没好意思麻烦剧组司机,而是自己包了个往返顺风车,来机场接机。
齐年从小型机场的到达大厅出来,手里还牵了个模样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即便在这航站楼里,也瞬间冷得打了个寒战。从关内穿来的轻薄羽绒服,明显不够用。
“这么冷,呼……你就在这地方拍戏?……”
齐年几乎是一到室外便连连搓手,本能地连手里的小男孩也不牵了。
“不在这,还一百多公里呢。”江引随口答着,紧跟着反问:
“不是上午还跟你说别来了么,俞总这两天可能要回来。”
“呵,就是他回来我才来。”齐年冷笑。
江引蹙眉疑惑,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要是他十天半个月不回来,我还不来呢。”齐年撇了撇嘴。
江引还是没太听明白,当下将目光转向对方手里牵着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