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以做你男朋友么?”
字字如同这秋千椅上摇晃的锁链,一字个一个节奏地,将少年绵软的心底荡上云端。
秦星羽没说话,尽管气息已经喘不太匀,但神色冷冷清清的,是不大满意的模样。
敷衍!俞笙这家伙简直是太敷衍了!
提了才问,他要不提,就继续当资本大佬身边的小情人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如今想通了,机会他给了,但姓俞的表现不好,那可怨不得他了。
俞笙眼见着怀里倔强盯着自己的人,明明没有任何抗拒的反应,甚至还将下巴磕在自己肩头,那双清清亮亮的大眼睛,却仍旧冷静得,像是不可亵渎的天使。
俞笙那双如这午夜天幕般,幽深的眸子里,染上一抹颇难揣测的浅笑。
他也不再勉强对方,而是继续耐心十足地,与对方一点一点在那秋千椅上荡着,期间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一如那忽上忽下的秋千椅,飘飘乎乎,一会儿定在高处绵延,一会儿又故意缓下来,顺便再看一看怀里人的反应。
直到宛若心底那份宛若烈焰般的炽热,不疾不徐地带着怀里的少年,真正一同抵达那秋千椅的最高处时,还在那上面定了好一会儿。
俞笙低下头,炽烈的唇畔轻抵着怀中人的眉心,一字字不容置疑般开口:
“我会做你老公的。”
他俞笙是铁了心要做秦星羽老公的人,他们认识十年了,如今他也想通了,反正他这辈子都锁死了秦星羽,连求婚的场景,都早已在脑海中,设计了无数个方案。
似乎,作为男朋友彼此互相熟悉了解的过程,对于他俩而言,也不是非要强求不可。
他知道秦星羽没安全感,打从小就知道。
男朋友也并不是能带来多少安全感的称谓。
无论当下他们的关系是队友,还是小总裁与小情人,下一把他一步到位,直接求婚领证盖章一条龙,附带昭告天下的那种。
冬夜漫长,宽敞而舒适的秋千椅,在那覆了厚厚一层的落地窗帘旁,高高低低地悠荡。
一会儿磨得那轻盈的金属链条,低低轻响;一会儿又宛若过山车般,攀升到云端。
不带片刻的喘息,还变着花地在云端上飘荡,飘了大半宿。
秦星羽现今算是明白,上回在大兴安岭他们第一次时,俞笙确实还是对他比较客气的,实力隐藏了不少,今夜这么几个来回下来,他快受不住了。
后半程他生理性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知道出了多少。
反正他最后嗓子已经明显嘶哑,没了半分力气,腰也实在撑不住了。
俞笙将人抱到床上,恋恋不舍地深埋着,几乎又顶了小半宿,直到东方渐白。
轻吻着怀中少年眼角滑落的晶莹,俞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王秘书的电话号码:
“今天的航班改明天,不,后天。”
秦星羽是迷迷糊糊中听见这句话的,隐约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几乎一整宿的极致巅峰体验,让他此刻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也没绕明白当下的时间概念,没意识到此刻早已过了零点好几个小时,更没反应过来,他们所谓杀青第二天的机票,已是“今天”了。
于是他恍惚地小声要求着:“明天,明天……”
还要求了两遍。
他不想改签机票,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不就是他今夜和俞笙做了好几轮运动么,明天照样该干嘛干嘛。
“好,明天。”
片刻的思索后,俞笙轻笑着也没戳穿,折中了一下,吩咐王秘书将航班改签到明天。
温柔宠溺的哄人语气,电话另一端听得清清楚楚。
王秘书吓得一个激灵,陡然间彻底清醒了。
冬夜天色还没亮起的凌晨四五点,接到老板要改签航班的电话,本来是件正常的小事。
但最后小俞总的那几个字,语气怎么跟上一秒天壤之别?!
王秘书睡意全无,从没见他们老板,这么温柔地跟他说过话啊!
……
次日中午,江引和齐年一人一个双肩包,在酒店前台刚办理完退房手续。
江引这次来南城,任务就是杀青宴上的采访与应酬,昨天跟着大家闹腾了一个通宵,上午小睡了几个小时,午后两点钟的飞机,跟齐年各回各家过春节。
彼时倚着大堂那莹白色的大理石柱子,齐年刷新着手机上,营销号发布的最新航班信息,捅了捅江引的胳膊:
“看吧,改签了。”
江引的神色顿住了。
双眸死死地盯着齐年手机上的两个名字,冷着脸不说话。
“我就说秦星羽今天上不了飞机。”
半是赌赢了的得意,又半是被赏过好几次“滚”字的失意,在齐年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眼中,翻腾得五味杂陈。
江引将手机推还给对方,没说话,那双隐在羽绒服外套袖口中的手,攥紧了垂下的双肩背包带,眼中是同样难以名状的复杂。
齐年忽然笑了,越是看见江引伤心难过的模样,他越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当下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半开玩笑地以示安慰:
“要不我再努努力,把俞总搞到手?”
“你敢?”
上一秒还悲凉失意的江引,一瞬间森冷的眸子里,染上危险十足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