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队领导自然喜欢积极进取的下属。周姐只觉得这靓妹看着年纪小,情商却一点都不低,这样的人注定能走远,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秦知微从办公室出来,遇到的警员都跟她打招呼,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认识了她。
她有些受宠若惊,却也稳得住,叫不出对方名字就和善笑笑。
有些自来熟的警员见她和善,就主动凑过来,问她之前上报的衣服在哪买的。
都是花骨朵般的年纪,天天穿制服,放假时,女警们都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男友拍拖。
秦知微的穿搭俏皮养眼,不沉闷,更适合她们。
秦知微一一告之,很快与她们混熟。通过这些人的自我介绍,原本不了解各个部门运作方式的她懂得七七八八,心想:以后再需要调集人手,她无需找falker,直接找这些人就行了。
第9章
下午上完课后,卢哲浩带秦知微在附近一家川菜馆,他们昨天就定了包厢,之所以来这儿是因为秦知微很喜欢吃辣,“为了查案大家累了好几天,今晚我买单,大家吃好喝好。”
其他人哈哈大笑,“浩哥,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擦鞋高见对方不会说话,忙打圆场,“这不是来了新领导嘛!你得让浩哥表示一回。以后madam才能多多教我们查案。”
其他人都看向卢哲浩,没有人敢答这个话。
卢哲浩是个愿赌服输的人,当即举起酒杯给秦知微赔礼道歉,“之前是我小看了madam,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先干为敬。”
他一连喝了三杯,其他人起哄叫好。
秦知微也笑道,“没事!以后大家有需要只管叫我,有案一起破,有功一起立。”
其他人跟着响应,“好!”
酒过三巡,大家混熟了,擦鞋高心态放松,好奇问秦知微跟falker什么关系?
秦知微摇头说没关系,“他聘我的时候,面试过我一次。”
“那你怎么敢大半夜打电话给falker?”擦鞋高见大家一头雾水,于是把秦知微大半夜找falker帮忙办搜查令的事说了。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她,卢哲浩甚至给她翘大拇指,“厉害!falker年纪大了,经常失眠,没有天大的事,谁也不敢半夜打电话给他。你居然敢!你们以后别说我没大没小,跟她相比,我那点脾气算什么。”
秦知微失笑,“我是有恃无恐。之前falker请了个骗子回来,脸上无光。他这次又聘我,需要证明自己眼光没问题。如果我表现好了,大家就会忘记之前的耻辱,称赞他英明神武。他又怎么可能会生气呢?当然为了打消falker对我不满,我下午特地请falker喝下午茶作为赔罪,又把案子完整讲给他听。他原谅了我的鲁莽。”
众人恍然大悟,擦鞋高翘了个大拇指,“高!不愧是心理专家,把人心拿捏死死的。”
说完,他又忍不住期待起来,“如果我们大家都学会这门学问,以后我们a组的破案率能得第一呢。”
秦知微之前在巴士上听人提起过总部重案组破安率很低,但是她不知道到底有多低,于是顺嘴问,“你们现在破案率排名第几啊?”
喧闹的场景瞬间安静如鸡。
孤寒罗白了擦鞋高一眼,“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这么高兴的日子,你提这个干什么。”
卢哲浩倒不觉得有什么,他爽朗一笑,“我们总部重案组破案率一直都是最低。其实这是有原因的。因为其他六区破不了的案子都会交给我们。能破的案子人家自己就破了。哪里轮得到我们。所以我们不跟他们排名。但是外面媒体不管这个,就给我们瞎排!”
秦知微恍然大悟,“对你们确实不公平。”
“是啊。所以我们a组排名只会跟总部其他组排名,我们一直都是第一。”卢哲浩语气难掩自豪。他想到下午falker找他的事,“对了,madam,我们组还差了一个人,你觉得我们组还缺什么样的人才?”
擦鞋高忍不住道,“我们差madam这样的精英。”
其他人也跟跟着附和,“是啊,要是madam肯加入我们组,一定能破很多大案。”
他们吵着闹着,但是卢哲浩不得不遗憾告知他们这是不可能的,“madam是专家,以后可以指导我们办案,想让她常驻重案组不可能。下午我找falker,他一口回绝了。大家别让madam为难。”
其他人遗憾不已。却也知道像秦知微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falker肯定是想让她教出更多人才回报整个警署,而不是常驻他们组。
秦知微冲大家笑笑,这才回答卢哲浩的话,“我觉得你们队应该找个女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提出反对,“madam,我承认你很厉害,但不是所有女警都像你这么厉害。”
他们警署不是真正的男儿国。有许多文职都是女警。甚至从90年开始,警队就号召男女平等,同工同酬。但是好几年过去,也没见哪个女警干得好,被特别提拔。尤其是重案组至今都没有女警加入。
卢哲浩人手不够要调个警察,falker的意思是让他调个女警。被他一口否决了。
重案组可不是军装警,到点下班就行。但是到重案组,女警至少得在军装警先干满五年,这个年纪的女警多数已经结婚生子,以家庭为重心。可是重案组经常熬夜加班,哪个女警吃得消?
秦知微可不知道卢哲浩所想,依旧在游说,“你们都是警察也都知道,男女犯罪比例通常是九比一。而且多数以暴力案居多。你们男警用武力压制对方,这是对的。但是对于吃软不吃硬的硬茬子,你们这招就不管用了。这类男人的弱点是女人。这次我能够撬开那位酒吧服务员的嘴,不是因为我是心理学专家,而是因为我是女人。如果一个男警不表明身份去套对方的话,你们觉得他们肯说吗?”
众人下意识摇头。不可能。那个酒吧服务员一看就是老油条,不会轻易相信别人。
秦知微见大家认可她,于是又继续补充,“在抓捕敌人的时候,女性身体弱,无法像男警一样抓犯人。但是撬开证人的嘴,女性具有天然的亲和力,比男人强得多。”
大家一时间怔住,仔细一想,她的话很有道理,“是啊。许多男人吃软不吃硬。我们越凶,他们越不肯乖乖配合。反而女警态度软和,他们什么都往外吐。”
秦知微又继续补充,“还有一点:女性看问题的角度也跟男人不同,办案时,如果有女警,或许会拓宽你们的思路。”
她说话时,大家都认真听着。不过这些年轻人自有傲气,有几个还在拍拖,虽然他们跟女朋友经常会有分歧的地方,但是说拓宽思路,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孤寒罗没有拍过拖,他说话比较直,“madam,如果浩哥招你进组,我是举双手同意。女警有亲和力,我也认可。但是你说女警会拓宽我们的思路,我觉得不靠谱。办案时拖我们后腿倒是有可能。”
警队喜欢重用男警,是因为他们抓捕穷凶极恶罪犯必须势均力敌。招女警就会有短板。有时候暴力才是正义邪恶对峙的关键因素。
孤寒罗的话直白了些,但是话糙理不糙,其他人也都表示认同。
擦鞋高这次都顾不上拍秦知微的马屁,“madam,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优秀。许多女警当军装警都在浑水摸鱼。你说她们做事细心,我还能认可。抓凶手拓宽思路,我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秦知微见大家不理解,笑得宽容,“男女思维的差异不是细不细心的问题。”,于是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孤寒罗,如果有人给你介绍一位靓妹,你们到一家餐厅用餐。吃完饭后,靓妹主动买单。你觉得她对你的感情是?a、想跟你进一步发展。b、看不上你。”
孤寒罗脱口而出,“当然是a了。”
秦知微看向其他人。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答,“a!”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肯定是a。这靓妹贤惠,舍不得他花钱。”
秦知微看向卢哲浩,他多金又帅气,显见不缺女朋友。
卢哲浩见她望向自己,抓了抓脸,“我长这么大没让女人买过单。硬让我说,我只能猜女方拿他当小白脸想泡他!”
这个泡就是单纯的泡,不是拍拖的意思。
众人一阵轰笑,齐齐起哄,“孤寒罗长得确实像小白脸。说不定真有富婆看上你!”
大家笑话孤寒罗,他恼羞成怒,瞪了一圈,而后眼巴巴看向秦知微,“madam,我们猜对了吗?”
不等秦知微回答,擦鞋高突然福至心灵道,“刚刚madam说,女警加入会拓宽我们思路,我猜她一定没看上你!”
孤寒罗翻了个白眼,“就你会唱反调!”
“你是故意的吧?”
“我看也是!”
“擦鞋高不愧是擦鞋高。随时随地都在拍领导马屁!”
大家笑闹一阵,秦知微伸手往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些,“擦鞋高的想法是对的!不排除少部分女人想法异于常人,但是大多数女人的想法都是b。”
所有人,包括擦鞋高本人都是瞪圆眼睛,脸上写满震惊,“为什么?她主动买单,不就是心疼孤寒罗,想跟他更进一步发展吗?”
男人思维就是这么直接。他们不会想太多。
“是啊。我妈每次请她娘家亲戚,心疼他们,都会主动买单。这哪里不对?”
大家都不理解,觉得秦知微肯定错了。
秦知微也不跟他们犟,正好有服务员送饮料进来,她叫住服务员问对方这个问题。
服务员年纪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青涩稚嫩。
她想了想回答,“没看上他吧?主动买单是不想跟他有发展,不给他理由产生任何联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如果没买单,男性可能会恼羞成怒,主动要求对方承担一半花销。
大家齐刷刷看向孤寒罗,以他抠门小气的品性,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
孤寒罗见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脸烧得像煮熟的虾子,他手指了一圈(独独漏掉秦知微),警告大家不许联想,“madam只是拿我举例而已。我从来没跟人相过亲。也没让对方a过餐。你们别冤枉我!”
擦鞋高轻嗤一声,“以你抠门的本性,拍拖还得花钱,还要给彩礼,你怎么可能舍得花那冤枉钱!我相信madam确实只是在举例。”
众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你说得太对了!”
服务员见他们没事,退出包厢。
卢哲浩拉回刚刚的话题,朝秦知微举杯,“这个角度我们男警确实想不到。”
专家就是专家,举的例子也有说服力。擦鞋高率先表态,“浩哥,这次招个女警吧。madam说得很对。女警看问题的角度真的跟我们不一样。”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就招个女警。”
没女朋友的警员嚷嚷,“最好靓一点。有madam一半靓就行。”
有女朋友的警员回嘴,“没有madam靓,也得有madam一半聪明。”
大家一边笑闹一边恭维秦知微,卢哲浩示意大家给madam敬一杯。
秦知微举杯跟大家一起碰了一杯。
十二张笑脸,每人举起酒杯,里面或黄色或白色或橙色的液体,齐刷刷碰到一起发生轻脆的声响,比这声音更响亮的是他们的叫声--“cheers!”
第10章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泼洒在黑色的幕布,远处天际一展瞭望塔时不时往下射出红光,这朦胧的光照应在平静如波的海面将世界一分为二。狂风袭来,浪花卷着涛涛海水吞噬海岸。
一辆白色面包车缓缓驶到码头,从车里走下一个瘦小漆黑的身影,他像个偷渡客笨拙拖着行李箱。
一阵狂风吹来刮倒海边的木枝发出清脆的声音,男人吓得心惊胆战,警惕地看着四周,喊了一嗓子,“谁?”
“谁在那里?”男人逡巡一圈确定没人才继续拖行。
将行李箱拖到岸边,他拉开行李箱一点,随即将行李箱推下去。
咕咚!这是重物落水的声音,溅起滚滚浪花,男人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阴恻恻盯着渐渐平复的海面,诡异地笑了。
与此同时,秦知微在做梦,各种各样的犯罪现场交织在一起,她就像时光穿梭者在各个现场忙碌奔波,明明是梦,醒来后她却身心俱疲。
她下了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喝完就站在窗边看外面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