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私人炒家不仅有作案动机,而且有条件下1毒。于是这两人就一直在挖这位私人炒家的底。
张颂恩和孤寒罗把张子朗的情况向秦知微汇报,“他之前一直在一家化学工厂当仓库管理员,工资不高,每个月是八千多。除去开销,也就只能攒三四千。他从父母那边继承到八十万财产,再加上他自己的存款,总共凑了一百万,全部用来做空樊记。据我们调查他与樊记股东和樊记高层并不认识。应该没有小道消息。他把这么多财产全部用来做空,万一失败,他就得破产,他真的很有可疑。”
众人也觉得这人有可疑。
秦知微想节省大家的时间,于是她趁着下午不上课,跟张颂恩和孤寒一起调查张子朗。
她也如愿见到本人,但是可惜的是对方脑门无数字。
秦知微问他为什么做空樊记。
张子朗给出的解释也很直白,“喜广福马上要上市了。肯定会抢占樊记部分市场,我提前做空有什么不对?”
这确实没什么不对。但是如果喜广福不能成功上市,那他很有可能亏得血本无归。
这人就是个赌徒,她直接将人剔除犯罪嫌疑人之列。
转眼秦知微又跟着卢哲浩见到了喜广福创始人。
案发时,喜广福不在香江,樊记出事后,卢哲浩向他的秘书预约,直到第三天,才成功见到本人。
看到对方,秦知微头一次陷入纠结,她一时判断不出对方有没有犯案。因为对方脑门是4200%,这个数字可以说是相当惊人。
第33章
“喜总, 你好!我是香江总署重案组见习督察卢哲浩,这位是犯罪心理专家秦知微。”
卢哲浩开门见山,喜广福态度和善, 哪怕他心里恨警察恨得要死, 但是面上却笑嘻嘻,让秘书上茶后就招呼他们坐下。
“喜总, 我们想询问你昨天有没有在香江?”
喜广福摇头,“不在,我在国外找投资。你们也知道喜广福马上要上市, 需要大量资金。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入境处调查我的航班信息。”
卢哲浩又问他和樊记的纠葛。
喜广福也是打着哈哈,四两拨千斤, “我们确实有竞争关系, 但是我怕他给我使绊子,而不是他给我使绊子。我现在还没上市呢。樊记出事, 市民多少也会怀疑我们家的食品。如果我拿不到投资, 公司就上不了市, 我就没办法跟股东们交代。”
卢哲浩到底是商人之子,哪会被他几句话糊弄,“但是樊记出事, 就可以让出一部分市场, 你们樊记正好借此时机抢占市场,投资方看到你们销量大增,或许更愿意投钱。这对你们最有利。”
“远水解不了近火。”喜广福笑话他想得他太浅, “樊记这时候出事了, 大家都以为是我干的。那些投资方可能认为我没本事,只会耍这种阴险手段, 哪还肯给我投资。你们啊,没做过生意,所以想得太浅,我也不怪你们。但是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早点还我清白。要不然那些媒体乱写,我们喜广福名声也会受损。”
喜广福洗1白要比普通商人要难。因为许多香江市民受过社团欺负,他们可能更愿意买良好市民的产品。他这担心也不算无的放矢。
不过卢哲浩和秦知微回到警署,还是决定集中精力调查喜广福。
他是有不在场证明,但他是老板,下1毒这种事情不用亲自干。
组员们对她的提议也没有意见。于是全组开始调查喜广福的人际关系。
喜广福以前是社团出身,这就意味着他们更容易出风头。重案组收获破丰,喜广福黑料甚多,传言他曾经为了拿到一家百年品牌配方,抓了对方的儿子。而后就用那配方一直发展到现在。遇到竞争对手,他能踢开就踢开,不能踢开也会想尽办法搞死对方。靠着这种霸道手段,生意越做越大。
樊记早年也有社团力挺,但是这些年社团纷纷转行。有的洗白,有的干脆移民国外。这次没人撑,樊记就着了道。
喜广福喜欢拿钱砸了,为了宣传食品,他投资不少电影。当然也不排除他想将钱洗白。
“这个人怎么看怎么可疑,可是那袋子上没有指纹,我们怎么才能找到凶手呢?”
喜广福底下兄弟众多。尤其还有许多藏在暗处。
秦知微看着大家,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们需要走访调查。香江现在这么热,买菠萝包时要想不在袋子上留下指纹,那就只能戴手套或者磨掉指纹。磨掉指纹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种苦,如果是喜广福派人投毒,她只要戴手套就好,没必要承受身体折磨。你们去问问中环附近的樊记店员,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戴手套买菠萝包的顾客。”
这次调查速度很快。因为樊记已经关门,他们只需要给樊记总公司打电话,表明自己的来意,那边很快配合调查。
很快有名店员回复,中环投毒案当天樊记中环分店,大概十点多有位男顾客戴着手套买菠萝包。她不记得长相,只知道对方鼻子刚好到达柜台上方。
卢哲浩拿警员做了测试,嫌疑人身高五尺三左右。更多细节实在想不起来。
组员们失望叹气,这案子真的很难查。就算他们最终找到嫌疑人,也找不到他们涉案证据。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擦鞋高离它最近,顺手接起来,整个人惊得跳起来,“你说什么?哪里?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对上众人询问的眼神,他神色凝重告诉大家,铜锣湾又发生一起投毒案。
重案组赶到小区,铜锣湾警署法医已经初步验过尸体,死的是一对母女,皆是中毒身亡。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前。第一发现者是这家的男主人。回到家,发现妻子和女儿身亡,第一时间选择报警。
至于中了什么毒,通过何种方式中毒,还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除此之外,法证已经先一步过来搜证,将家中大量物品带回化验室检测。
秦知微问过楼下管理员,母亲一个小时前刚接完女儿回来,手上还拎着刚买的菜,没有异常。
至于是谁将信塞在信箱,管理员却是一问三不知。她问过邻里,这栋小区治安一般,许多外人都可以出入,而管理员老迈昏聩,反应能力很差。
重案组开始着手调查这家人的人际关系。
太太是全职主妇,有些唠叨,女儿是中学生,是个成绩很好的乖乖女。男人是销售员,最近为了个大客户一直加班到很晚,今天刚谈成大单,早点回来跟家人庆祝。
这家人际关系简单,与亲戚来往并不多。邻里关系处得也不错,没与人结过仇。
三个小时后,大家拿到法医和法证报告。
客厅茶几上的明星照片上沾有大量□□,而信封无毒,上面没有盖戳,不是从邮递公司所寄。信封和信件上面只有两位死者的指纹,没发现第三人。根据现场遗留下的痕迹可以推测母亲从楼下信箱中取出信件,里面只有几张明星照片,而后母亲到厨房做菜,吃完饭,母亲收拾碗筷,女儿回屋写作业,各自死亡。
所以家中许多地方残留□□,尤其以厨房用品和餐桌最多。
大家情绪都有些低迷,垂头丧气不知该如何调查。
“线索太少了。这让我们怎么查!”
“凶手越来越猖狂了。”
“媒体还不知道怎么制造恐慌呢。”
刚刚查完一起连环杀人案,他们重案a组刚刚积累了一点好名声。现在可倒好,又发生一起命案。大家闹得人心惶惶,食肆没有生意,会逼警方快点破案,媒体也会骂警方无能。大家心情好才怪。
秦知微逡巡一圈,“大家先别管媒体怎么写我们。也别因为被媒体吹捧几句就以为我们组真的天下无敌。我们需要摆正自己的心态。”
擦鞋高点头表示赞同,“以前madam没来的时候,我们组破案率连20%都不到。现在却是100%,已经很厉害了。”
大家自嘲,“还真是!我们最近真的得意忘形了。”
秦知微见大家恢复冷静,这才拍着巴掌让大家安静下来,她开始分析案子,“至少我们排除了喜广福的嫌疑。”
之前她看到喜广福脑门的数字就以为凶手是喜广福,但是她陷入一个误区。喜广福确实杀了那么多人,但他不一定是这个案子的凶手。
大家听她排除一个嫌疑人,顿感有戏,不自觉坐直身体,静等下文。
卢哲浩明白秦知微的意思,“你是说喜广福不可能给这母女俩下毒?”
秦知微还没开口,擦鞋高双掌相击,“是啊。喜广福想搞垮樊记,用樊记的菠萝包下1毒,这是合理的。但他没理由用信封下毒。这么做会把媒体关注点移开。樊记会因此喘口气。这是喜广福最不乐意看到的。”
“对!我也觉得不会是喜广福。”
“那凶手是谁啊?”
没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就连秦知微也没有头绪。
张颂恩突然想起之前秦知微分享的那起投毒案,“这次会不会也是无差别投毒?”
孤寒罗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有变态狂报复社会?”
张颂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勾勾看向秦知微,“madam,后来投毒案抓到凶手了吗?”
秦知微摇头,“没有。至今依旧是个悬案。”
听她这么说,众人更加丧气,“连fbi都抓不住,我们肯定没戏了。”
就在这当口,周姐过来叫秦知微和卢哲浩,总督察找他们。
卢哲浩看了眼秦知微,叹了口气,“走吧。准备挨训吧!”
秦知微怔住,跟着卢哲浩一块进了falker办公室。
刚进去没多久,就听falker劈头盖脸一通骂,“怎么案子查到现在还是原地踏步?你们连个嫌疑人都找不出来吗?”
“阿sir,投毒案有多难破。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哲浩被领导骂习惯了,他有理,也会跟领导呛。但是这次没理,他皮糙肉厚,一副滚刀肉模样。但是秦知微哪里受过这种待遇,瞬间被骂蒙了,她可不是卢哲浩,被骂还能嬉皮笑脸跟领导呛声。
她打断卢哲浩的话,直勾勾看着falker,“1982芝加哥泰诺投毒案至今都没有破案。那些都是犯罪心理学的编纂者,几十年办案经验。而我们是头一次接触这种案子,而且仅仅过去两周时间。hunk sir,不是我们不尽心,而是这案子太难了。”
falker被她这番有理有据的话弄得一惊,“这不就是商业投毒案吗?”
“不是。这是一起无差别投毒案。比连环杀人案难度系数更高。而且凶手心思缜密,从没留下指向性证据,我们线索少得可怜,想要破案,比大海捞针还困难。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这案子可能会成为悬案。”秦知微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再先进的心理学知识也比不过凶手那颗害人的心。”
秦知微是真的不认为自己能破了这桩案子。茫茫人海,每个人都有可能下毒,她到哪里找凶手。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凶手居然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第34章
卢哲浩和秦知微从falker办公室出来, 回到重案组,其他人围过来,担忧地看着他们。
“是不是被falker骂了?”孤寒罗眼巴巴问。
“看这脸色肯定骂了。”擦鞋高觉得孤寒罗明知故问, 怕madam受不了委屈, 忙宽慰她,“当领导都这样, 上司往下施压,他们就压我们。以后你就习惯了,千万别放在心上。”
秦知微冲他们笑, “我没事。”
卢哲浩示意秦知微跟他到办公室。
他臭着一张脸,秦知微不明所以,跟了进去。
待门关上, 其他人齐刷刷趴在门口偷听。
卢哲浩请秦知微坐下后, 斟酌该怎么跟她说,才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
相处这么久了, 他多多少少也算了解她的脾气, 这人只能顺毛撸。她能跟他这样, 是因为他们级别平等,她跟falker也这么说话,就显得不尊重falker。以后要被穿小鞋的。
秦知微见他叫自己进来却不说话, 奇怪打量他, “怎么了?”
卢哲浩从小出生好,他这人脾气向来差,就没婉转说过话, 突然要劝人和善些, 总有些不自在,斟酌半天, 他还是破罐子破摔,“以后你跟falker说话还是注意一点吧。他比我们大三级呢。以后我们升迁得靠他提拔,写评语。”
秦知微还以为他要说什么事呢,听到这话,淡淡点了下头,“我知道。我只是不想他报太大希望。之前我参与过那么多案子,还都破了案,他也被上面表扬,就以为我无所不能。我是给他火热的心降降温。他现在确实生气,但是等他静下心来就会认可我的话。如果他一直不认清我们的能力,只会不停地催我们快点办案。我们办案的同时还要应附他,你说烦不烦!”
卢哲浩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说,“可你之前说这案子破不了。”
秦知微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我只说fbi破不了,可没说我们破不了。你要对自己有点信心!”
说着起身,卢哲浩看着她潇洒的背影,只觉得女人真是善变,说破不了案的是她,说要破案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