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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哲浩和秦知微不再纠缠,直接下了楼。
  擦鞋高等人也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告诉他们。
  汤永安父母并不跟他们住在一起,因为孩子的事情,婆媳关系,夫妻关系很紧张。
  “婆媳关系紧张,夫妻关系紧张,不代表母子关系紧张。恰恰是因为儿子一直护着母亲,才会导致夫妻关系紧张。”卢哲浩示意几人快上车,“汤永安在外面有女人,我们现在就去查!”
  秦知微明知道汤永安不是凶手,但她也不好阻止。
  一行人到了汤永安外面女人的家。这居然是个□□,据对方所说,今天是汤永安第一次来。也就是说13号她和汤永安并不认识。他们无功而返。
  于是卢哲浩将车头调转到宋华池的家。
  “只剩最后一个了。要是连这个也不是凶手,我们之前的思路就是错的。”张颂恩开始唯心主义,“求神婆保佑,这个千万得是凶手。”
  孤寒罗哭笑不得,“当警察的,你居然信这个?”
  张颂恩面露古怪,“以前我是不信的。但是认识madam之后,我就开始信了。”
  秦知微奇了,“我可不信鬼神,别说是我教坏你。”
  张颂恩挠头,“不是。你没教我,但是你真的很邪门。你好像特别容易碰到案件。你家邻居的案子、商场保洁案、南丫岛的案子、家暴连环杀人案、还有你朋友的案子。一个是偶遇,两个是巧合,三个是意外,这都五个案子,怎么都不能说是巧合吧?”
  秦知微:“……”
  居然无话反驳。事实上张颂恩还少算了一个,她去鹏城还遇到一个嫌疑犯呢。
  擦鞋高见madam吃瘪,乐得嘎嘎笑,“madam,以后你见庙就拜,见佛就烧香,兴许能驱邪!”
  一行人笑闹着,很快到了宋华池的家。
  宋华池并不在家,他母亲瘸了一条腿,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在家里开补习班,专门给街坊孩子补习功课。宋华池是母亲一手带大,母子感情很好。
  卢哲浩照旧问之前问的问题。
  宋太太一五一十回答了。
  宋华池回来时带了个背包,宋太太想了想,“是一件脏衣服,原本我要帮他洗,他不让,非要洗完衣服再睡觉。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这孩子向来孝顺。”
  她语气带着对儿子的自豪。
  一直没有吭声的秦知微突然问,“宋太太,你吃鱼油吗?”
  宋太太颔首,从自己房间拿了一瓶出来,“阿池说上了年纪的人会得老年痴呆,他怕我忘了他,就让我吃这个。”
  秦知微接过瓶子,从里面倒了两颗,“可以给我两颗吗?我妈跟你年纪差不多,我也想买一瓶给她。”
  宋太太是个很慈祥的人,就喜欢孝顺孩子,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好。你拿着吧。你妈有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一定会幸福。”
  就在这时宋华池回来了,还没开门,就冲里面喊,“妈,我联系好了医院。”
  推开门就对上卢哲浩和秦知微,他脸色大变,“你们怎么来了?”
  卢哲浩见他如此抵触警察,冲他笑,“大厦出现案子,我们负责走访调查。”
  宋华池脸上带了几分怒意,与卢哲浩四目相对,半点不怵,“该说的,我在大厦时就已经回答过你们问题。为什么要找到家里?我妈生病了,她需要休息!”
  秦知微扫过他眉间数字,拉着卢哲浩往外走,“好,我们现在就离开。明天我们会继续问你一些问题。”
  卢哲浩被她拉出屋,有点不高兴,“我还有问题没问呢。”
  秦知微将塑封袋递给他,“还用问嘛!这三个人里只有他的母亲符合我的侧写。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开搜查令,趁他还没有处理衣服,赶紧过来。我和其他人留在这边蹲守,以防对方逃跑。”
  卢哲浩眼里闪过惊讶,“你已经确定他是凶手?”
  秦知微有金手指可以确定凶手就是他,但是能不能给他定罪,靠的是证据,不是她的金手指,她没有说死,“很大概率。”
  卢哲浩有了这句话,心里就有了底,两人坐电梯下楼,“行!我现在回趟警局。”
  卢哲浩开车回警局,其他人留在大厦四周。
  刚走没多久,就见宋华池扶着宋太太出来,宋华池手上还带着行李。
  张颂恩有点急了,“madam,他是不是想跑路?我们要不要上前阻拦?”
  秦知微还没拿到搜查令,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阻止对方离开,她想了想,“我们暂时别打草惊蛇。兴许他们是去医院的。”
  宋华池拦了一辆出租车,秦知微示意张颂恩立刻也拦了一辆,和孤寒罗一起跟在后头。
  擦鞋高和秦知微留在原地等卢哲浩。
  也不知过了多久,卢哲浩终于过来,顺便还带了法证,“人没跑吧?”
  “刚走了。我让张颂恩和孤寒罗跟踪他们。”秦知微见他拿到搜查令,立刻带人上楼。
  他们也不好耽误,先拿到证据再说。
  用开锁工具开了门,三人和法证在屋内翻找,终于找到宋太太说的那件衣服,可惜已经被洗干净,“不知道还能不能验到dna?”
  法证闻了闻味道,又用药剂检测,“上面确实有人血。但是验不到dna。”
  想验dna就得有血,这血已经被冲洗掉了。
  擦鞋高从厨房找到一双塑胶手套,“我听宋华池的邻居说家里的卫生都是宋华池在搞,他向来心粗,估计这双塑料手套没有用消毒水清洗过。”
  只要不是用消毒水,手套里面的残留就能检测出来。
  法证拿了塑封袋将塑胶手套装好,“等我检测完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法证还拿了宋华池的鞋子。由于不清楚是哪双鞋子,所以宋华池所有鞋子都拿走了。
  卢哲浩从床头柜中找到金饰和名表。法证表示,“手表是贴身戴,上面应该可以提取dna。”
  至于名牌包包估计转手了,没有发现。
  搜证完毕,还没走,卢哲浩就接到张颂恩的电话,“浩哥,宋华池带他妈来了医院,说是办理住院手续。”
  “他妈得了什么病?”
  “肝癌晚期。”
  秦知微愣了下,肝癌是治不好的。宋华池杀人就是为了救根本救不活的母亲?那也没必要杀那么多人?连孩子也一起杀。简直丧心病狂!
  卢哲浩她把宋华池带到警局。
  挂上电话,秦知微看向卢哲浩,“凶手作案动机不明确,或许另有隐情!”
  卢哲浩明白她的意思,“我会继续调查宋华池的人际关系。”
  秦知微回去上课,等她上完课,回到重案组,卢哲浩等人不在,只有孤寒罗一人在。
  “你们审宋华池了吗?”
  “没有。浩哥之前审他,他一句话都不肯说。想要拿他的口供会很难。”孤寒罗看得出来宋华池嘴很严,“他母亲肝癌,治不好,他送去医院,只是想缓解她的痛苦。”
  秦知微等了不到半小时,卢哲浩终于带小组回来了。
  他们到宋华池老家调查过他的资料。
  “宋华池少年时,家里被抢劫,母亲被劫匪殴打,失去一条腿,他父亲也被匪徒打死。可能留下了心理阴影。”卢哲浩沉重。
  秦知微看着这沓发黄的卷宗,“宋华池对母亲过于依恋,现在母亲不久于人世,激发了他心中的恶……不对,还是说不通。”
  卢哲浩疑惑,“怎么说不通?”
  “他母亲身体不好,但是可以挣钱,他的生活并不拮据,他远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肝癌晚期基本可以放弃,住院就是为了开止疼片,但是那东西也要不了多少钱。
  卢哲浩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对的。
  “如果他为了钱财,不可能将业主一家杀死,他只需要趁着业主不在家,用钥匙打开门,偷走钱财就行。他黑夜上门目的就是杀人。如果只是装修时,张安晴骂了他们几句,他最恨的人应该是张安晴才对,为什么还要给她盖衣服?一定是别的原因。那个原因必须灭门。”秦知微顿了顿,“除非他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会不会是反社会人格?”卢哲浩找不到理由,想了个最直接的理由。
  秦知微立刻否定这个理由,“反社会人格没有同理心,缺乏道德感,没有底线。他们无法自我反省,也毫无共情能力,很难明白爱和关怀的意义。换句话说他不可能孝顺母亲。”
  孤寒罗和张颂恩到宝光大厦走访调查,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他们找到死者华永志曾经投诉过宋华池。
  之前邻居太太的口供可没提到这事,卢哲浩奇了,“因为什么被投诉?”
  “前几天,宝光大厦19楼很臭,他以为有死老鼠,宋华池找了半天没找到臭味来源。后来越来越臭,警察来了才发现住在他对面的那个独居老人死了。”
  这个投诉没有任何问题。但是秦知微却让张颂恩把这个报警记录拿过来,她要仔细看看。
  张颂恩点头,很快就去分区警署找到这项报案记录。
  秦知微看完后,示意卢哲浩跟她一起进去审讯。
  卢哲浩颔首。
  进了审讯室,卢哲浩负责记录,秦知微负责审,“宋华池?”
  宋华池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觉得无趣低下头。
  “我们从你家拿到的衣服,上面检测出人血,而塑胶手套里面的微量元素与死者华永志家的锁眼一致。你将钥匙扔进下水道,但是它太大了,被下水道的管子卡住,法证也搜到,它就是死者华永志大门的钥匙。你的鞋子跟死者家里的鞋印一致。你的床头柜找到金饰检测出张安晴的dna,名表检测出华永志的dna。这些你怎么说?”
  宋华池依旧没说话,他甚至没有抬头。他这态度立刻激怒了卢哲浩,对方一巴掌拍在桌上,“宋华池,以现有证据足足够告倒你。你有什么话说?”
  宋华池还是不搭理。摆明不会给口供。那表情好似在说“你们有证据就告”。
  卢哲浩脸色气得铁青。
  “还记得蒋淑梅吗?人称梅婆。”
  宋华池猛地抬头,静静看着出声的秦知微。
  秦知微与他四目相对,“梅婆是个独居老人,她死了,法医解剖说她摔死,但是一个腿脚不好,还摔倒在地的人怎么能盖上衣服?”
  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只以为是意外。并没有放在心上。
  “梅婆说话恶毒,对你们这些保安也不好。动不动就投诉,你们保安对她很不满。”
  宋华池双手紧握成拳。
  秦知微叹了口气,“她年轻时丈夫死了,好不容易将儿子抚养长大,送出国,对方却一去不回。一个人孤零零的。越不顺,她就越想骂人。说来她和你母亲遭遇很相似呢。只是她没有你妈命好,摊上你这么孝顺的儿子。”
  宋华池没有注意到她面的话,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这不可能!”
  秦知微摇头,“这是梅婆的卷宗,她死了,她儿子还要争财产。但是梅婆早就立有遗嘱,将财产捐给福利院,也不给他。福利院要给他打官司。”
  “可是他没来宝光大厦。”
  “所以说他不孝啊。母亲死了,连她死过的地方都不肯来一趟。全部委托律师办。”
  宋华池两眼发直,一动不动。
  卢哲浩察觉出他不对劲了,想开口闻讯,却被秦知微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