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要中秋了。
他还一点感觉没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这么久。
往常他中秋大部分是跟哥姐一起过的,要么是在家,要么是被接到哥哥姐姐身边,但今年呢?
他应该和谁一起呢?
他一时间心里有些酸涩,视线一转,却看见了在窗边跟宋云椿说话的祈妄。
祈妄拿着他的手机,摊开给宋云椿看,“你钱打多了。”
他这个月的工资应该是7k,但是卡上却被转了一万。
宋云椿耸耸肩,“都说了要给你包红包了,你帮忙照顾着小喻,上次他去上课你还接送了对不对,人家家长对此很感谢,这是应该给你的。”
祈妄皱了皱眉,“用不着。”
他乐意带着喻年,是他自己的事情,用不着谁来给他感谢费。
他虽然需要钱,却也没打算赚这一笔。
他也没跟宋云椿多话,点开宋云椿的微信,又把钱转了回去。
“记得收,别逼我给现金。”他丢下这句,就回了吧台后面,继续收拾他的咖啡豆。
宋云椿被气得跳脚。
“哎呀,真是,”她无语望天,对祈妄这个态度简直无语,她走到祈妄旁边,“你真是,明明又是需要钱,打工打得勤勤恳恳,收个红包怎么你了。”
祈妄没接话。
他也不是清高,就是单纯不想收。
他瞄了一眼旁边跟人说话的喻年,拿到了第一份工资,笑得眉眼弯弯,被小谷捏着脸也不生气,一副软绵绵的样子。
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喻年转过了头。
两个人四目相对的时候,喻年怔了一下,随即蹭蹭蹭得跑过来。
喻年因为兴奋,脸颊还红扑扑的,高兴地对祈妄说道,“我们一会儿要去看电影,你也一起来吧,行不行?”
祈妄皱了皱眉,“你跟谁?”
“我,小谷,褚赫君,”喻年数着手指头,“还有小谷的两个闺蜜,褚赫君的室友也要来。”
祈妄听着都头疼。
他当即就想拒绝,可是喻年却像是预判了他的台词,一把抱住了他。
“来吧,,求你了,”喻年跟他耍赖,“我都跟小谷他们说好了。”
祈妄不为所动,“那你跟他们去就行了。”
喻年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松手。
两个人像在跟对方较劲。
宋云椿以为肯定是喻年输,毕竟祈妄有多倔她是体会过的。
可是几分钟后,却是祈妄揉了揉眉心,说,“松手吧,我去。”
“哦耶。”
喻年欢呼一声,松开了,又颠颠地回去找小谷他们报告这一好消息。
“????”
这就行了?
宋云椿一脸懵逼,不可置信地看着祈妄,“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她还是老板呢!
祈妄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想搭理。
他问宋云椿,“你还有事没?”
宋云椿当然听懂了,这是让她没事就别占这儿了。
她非常不服地想,到底谁是老板啊?
但是一想到祈妄这张脸带来的业绩,她又默默地从高脚凳上挪走了。
她走之前,仍旧啧啧称奇地看着祈妄,“也真是奇了怪了,当初我让你照顾一下小喻,你死活不肯,现在倒是好得不行。”
祈妄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
.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喻年去隔壁买了零食,等小谷和褚赫君的朋友们来了,一群人一起去了电影院。
他们去看的是个喜剧片,没什么意思,主要图个热闹。
小谷还拉了她的两个闺蜜,褚赫君也带了一个他的朋友。
七个人并排坐着,直接占掉了半排位置。
电影的主演是现在当红的流量明星,但是祈妄一个都不认识。
喻年倒是认识。
当男主的那个,叫原盛,曾经来过他姐举办的宴会,是作为某位总裁的男伴来的。
女主就更是熟悉了,跟他哥曾经是初中同学,还一起拜入过某位书法家门下,家世好,学识好,毕业于纽约大学,是唐家的二小姐,唐冉。
还有一个特邀出演的老艺术家,以前还参加过他的满月宴。
看来看去,居然都是熟人。
喻年不禁有点想笑。
他憋了一肚子八卦,却不能跟人说,真是寂寞如雪。
但是电影里一旦有熟人,就很难入戏了,他百无聊赖,想了想,他靠在祈妄的肩上,轻声说,“你喜欢里面哪个明星吗?唐冉喜欢吗,她可好看了,真人比电影上还漂亮。”
祈妄瞥了他一眼。
影院里的光明明灭灭,银幕的光影照在喻年的脸上,鼻梁挺直,眼窝微微凹陷,轮廓精致又漂亮,虽然还是稚气的脸,但已经能瞧出日后的惊艳。
他并不觉得唐冉漂亮。
电影演了一半,只记住了唐冉穿了一身红裙子,黑色波浪长发,伸出的指甲上黏着钻石。
太亮了。
几乎看不清她的脸。
而喻年一个男孩子,白衬衣外面套着简单的灰色开衫,露出修长的脖颈,脸上一点粉黛没有,干净得像一张宣纸,倒比银幕上星光璀璨的女明星更吸引人。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祈妄皱了下眉,心里觉得有点荒谬。
他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银幕,淡淡道,“不喜欢。”
喻年小小地嘘了一声。
“这么挑啊,”他龇了龇牙,看见电影里唐冉一巴掌扇了对面的渣男,又乐了起来,他压着嗓子,又小声道,“唐冉可是练空手道的,这一巴掌够呛啊。”
祈妄莫名从这一句中听出了熟稔的味道。
自然得好像在说自己学校社团的学姐。
但他只以为是喻年喜欢这个叫唐冉的明星,没有放在心上。
第17章 生日快乐
看完电影,已经九点多了,却没有人想回去,还热热闹闹要去唱歌。
祈妄本来不想去的,却被喻年给硬拖过去了。
喻年硬把他按在了沙发上,嚷嚷道,“难得今天大家都休假,能出来玩一次是一次。你今天不是也不上夜班吗,回去也就是睡觉,不如留下来。”
祈妄无语地看着包厢里的群魔乱舞,小谷拉着她的闺蜜在唱《last dance》,褚赫君跟朋友在旁边鼓掌,一个二十平的房间,闹腾得像是菜市场。
他倒也不是嫌这些人多吵。
他一个在酒吧上兼职的,什么魔音入耳没有听过。
但他确实不喜欢热闹,被喻年拉出来看电影已经算出格,现在还要加一个唱歌,可谓是上了贼船。
他直勾勾看着喻年,看得喻年一阵心虚,立刻又端起一杯饮料,给祈妄赔罪。
“我错了,下次绝对不硬拉你来了,就今天行吗,”喻年十分能屈能伸,“我这不也是没怎么跟你一起玩过么,我出来打工这么久,咱俩关系最好,我跟小谷他们都出去了好几次了,偏偏和你没出来过,等我回去了,想起来多难过。”
喻年嘴上没把门,说出“等我回去了”才觉得不妙,暗暗咬了下舌头。
好在祈妄像是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
但祈妄却挑着眉问他,“咱们俩最好吗?”
包厢里灯光黯淡,但是为了营造气氛,头顶有五彩斑斓的打光,屏幕上切换成了一首情歌,开了原唱,沙哑的女声在屋内缓缓流淌。
祈妄本来就英俊,眉目锋利,不笑的时候容易显出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可现在放松下来,身体都没平时绷得紧,长腿交叠在一起,眼睛里像是晕开一点笑意,漫不经心地望着喻年。
那双眼睛尤为漂亮。
水墨勾勒过一样浓黑,睫毛很长,眨一下,就像蝴蝶振动翅膀,在谁的心里掀起一场小型风暴。
喻年就觉得自己被电了一下。
真是没出息。
他这弯曲的性取向,就喜欢祈妄这样的帅哥,被这样瞧着就有点招架不住。
“怎么不是呢,”他垂着头,刚刚他喝了一点啤酒,现在像是也有点飘飘然,晕乎乎回答,“咱们是同事,又是室友,我陪你去过诊所,你接送我下课,怎么不算最亲呢。”
说来也是奇怪。
明明在店里,他最先熟悉起来的是小谷和褚赫君。
可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却是祈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