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轻轻收缩一下,银荔醒过来。
草屑粘在鼻子上,痒痒的,她皱着鼻子打喷嚏,银落华抬手扫去她颈间的草屑。
她不知道怎么睡的,四仰八叉赖在他身上,睡得舒舒服服,眯着含糊的眼睛仰起头。
银落华维持着坐躺的姿势一夜,未见有什么不适。他扬起手里刚纳好稻草鞋底,多余的草梗扫下溪水,捧起鞋底看一圈,日光刚刚好穿过林间。
银荔半眯的眼睛只看得见他手上的鞋底,渐渐睁大,一骨碌爬起来,双手撑在他身侧,“哇。舅舅,你一晚上没睡觉。”
“不费事。”他云淡风轻的,“你的脚小,不用花多少功夫。”
“把脚伸过来,看看合不合尺寸。”
银荔扶着他的肩站起来,赤裸的脚丫刚抬起,被他稳稳握住脚踝。
他的拇指和食指一圈,轻而易举将她的脚踝包在手掌里,指节相抵,还有富余。草鞋底贴在她脚下,边缘巧妙贴合。
“可以了。”
银荔滑下身子,“我们早上吃什么?”
“去吃晨起的露水,绽放的花蜜。”
他从身后掏出一些零散的羽毛,银荔这才注意到他的背后,两扇大竖琴的底下,藏着几件白色的东西。
银落华用羽毛覆盖粗糙的稻草鞋,让它们变得柔软不磨脚。
“我的衣服也做好了吗?”
“还没有,快了。”
银荔偷袭他,从他背后“咻”地拽出一捧羽毛,它们聚而不散地相连。
“裙子的腰围应该是合适的。”昨天他搂着她的腰,用手丈量过,“比你穿着的裤子合适。”
考虑到翅膀的长度,裤周往往硌翅膀底,他量身定做的设计是臀后尾椎骨下弯出一道v型口。
早晨的阳光像星屑洒下来,替代了昨夜的萤火虫。银荔撑着他的肩膀,光滑的肌肤下肩胛骨硬挺,阳光的阴影也怜爱他。
她忍不住弯下腰,在他眼皮上亲一口。
银落华的手总是时刻扶着她,似乎怕她摔了,他垂下眼睛,吻像蝴蝶恰恰落在他眼睫。
银荔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爱亲近他,也许是孤家寡人太多年,终于又遇到了再亲不过的亲人,藏了许多年的情绪慢慢喷发在他身上。
“舅舅,我的那扇羽毛呢?还有一张我妈妈的照片放哪里,放在教堂好不好?”
“好。”
他的手指点在她腰间,荡开蓝色微波,那扇翅膀从遥远的天边悠悠飞过来。
她张开手,那扇小翅膀乖乖落在她怀里,“这是我八岁的翅膀。”
银落华抬眼,阳光照不穿他眼里的浓雾。小孩很高兴地说:“有点小,但应该够了。”
“想要做什么?”
“我也要给你做礼物。”
她捡起石床上,他做草鞋的草绳,扑在他身前,用草绳绕一圈他的头周。
她的胸乳挡在他脸前,小孩的气息软糯香甜。
银荔收起绳,赖在他身边,看他怎么做衣服的。
鞋子已经做好,银落华握住她小小的脚踝,她很知趣地抬起来,乖巧地蹭他。
她的脚踝在他手里尚有盈余,薄薄一根骨头。他替她穿上这双鞋,粗粝的草绳和鞋底已经被白羽覆盖,绳子绕过她的脚背,稳稳固定鞋子。
他放开手,她在光滑的石床上走了两步,“我很喜欢。”
于是他开始做上身的胸罩。
银荔趴在他身上,双手捧脸撑腮,恋慕地看着他。
他的动作缓慢而流畅,时间从他手下如梭掠过。
她想了想,一骨碌爬起来,捣鼓自己的小翅膀。
银荔一边做自己的,一边看他,翻看他的废料,参考他的制衣思路。他把翅膀细韧的骨头抽出来,做衣物边缘稳定的骨架,裙上腰带。
实则翅膀里脊椎的那一条骨最硬,她踩着羽毛硬拽,怎么也拽不出来。
银落华停下手里的动作,她又上牙咬,咬着一点骨尖,拔萝卜拔不出来,悻悻地把小翅膀递到他手上。
他捏住被她咬过还沾着口水的骨尖,轻轻一拉,抽出一根细长的、光滑的骨线,莹润雪白。
“还没有发育好的骨头,只有一根这么细的线。”
“够了,够了。”
两人安静地各司其职,石下溪水流淌树上鸟雀复苏。
是他先做完,仿照其他女天使的样式,用羽毛挽出两个贝壳,边缘纳进硬挺的骨骼,上面一条束带,下面一条束带。
银荔有一点不好意思,但迫不及待地想要穿新衣服,在他面前害羞地脱掉衣服,露出赤裸的身体。
她的身体远没有他的完美,这是一具充斥人生经历的躯壳。
她连忙穿上裙子,羽毛盖过臀尖,舒服得刚刚好。只是这样的胸罩她不会穿,两个贝壳捂在胸前,够不着身后的束带。
银落华让她靠近一点,替她绑上颈间的系带,又接着绕过胸背,把下系带绑在下背部。
风吹过来,她裸露的肚脐眼紧了紧。
羽毛做成的胸罩非常漂亮,羽毛从底端向上,孤光皎洁。骨头做了贝壳的外缘,贴合在她乳房四周,盛着两只胸乳。
她像条小美人鱼。
银落华看了半晌,手掌压上她的乳房,轻轻捏了捏,“果然做大了。”
银荔被他的手掌圈住乳根,顿时腰软发麻,直直跌在他身上。
他不以为意,拨开空杯的胸罩,往里抚摸她的一只娇乳,重新丈量大小。
他很单纯地测量上乳和下乳的距离、宽度,点点她俏立的乳头,对高度也有了数。
他的掌隔着胸罩,在她胸上鼓起,空杯的罩被他的手撑满。
她被摸得哆哆嗦嗦,喘气也虚。腿间似乎有什么流了下来。
银落华很快收回手,轻轻一拉,两条系带散落,胸罩掉落在他手上。
银荔顶着颤颤巍巍的两只乳,眼里有些湿。
“怎么了?”
“不知道。”
她弓起腰,藏起乳头,觉得自己有点狼狈。他身上还一尘不染。
“没事的。”银落华安慰她,手掌完全地捧住她因为弓身而下垂的乳,细嫩的乳肉挤在他指间,“它们很好看。”
“嗯……”
她紧咬的唇齿间泄出一声喘息,趴在他身上不说话,右翼些微颤抖。
等到他调整结束,她才双眼清明,被他托着乳重新穿戴。
“可以了。”
银落华替她抚平衣物上的褶皱,“很合适。”
她眨眨眼,飞快在他侧脸亲一口。要不了多久,他整张脸都要被她亲过。
直到她们采了最甜的花蜜、喝了最澄澈的露水之后,她扒拉着他,“舅舅,我想要一张椅子。木椅竹椅,什么椅子都可以,可以坐也可以站的。”
趁他在林间捡木料的功夫,银荔终于把自己的羽毛拆装好了。
银落华提着椅子,“这样可以吗?”
他的椅子四只脚,椅背是一排桂枝,缠绕了桂叶和桂花,揉碎了桂香。
“你坐上去,”银荔背手在身上,推他坐上去。
他不明所以,安然自若地坐在新做好的椅子上。
桂香钻进鼻子,小孩夸张地从背后拿出一串羽毛做的羽冠,双手庄重严肃地捧起羽冠,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把羽冠,安放在他头上,为他加冕。
羽毛缠绕的,是她的骨线,一羽贴一羽,旋起倾斜的弧度,压在他的额头、耳边。
风过林间,飘逸的灰发被羽冠按下弧度,他望向她。
银荔嘿嘿一笑,拍拍手,大功告成,“很适合。”
她天神一样俊美的舅舅,坐着的时候,翅膀尖也能点到地上。他接受了她的冠冕,被她的羽毛绑在人间。
他怡然地看着她,她又从腰后掏出一点东西,“这是我的幼翼,想做一条项链,但是骨线不够长了,只有短短一点。”
很小的幼翼,才食指一节那么长宽,绑上了一根等长的骨线,最终不过一根尾指长。
“不知道能做什么,你看着办吧。”
她把小小的羽毛放在他手里,对上他的眼睛,失神道:“你真好看啊。你可不可以为我停留一下?”
为她停留一下,就一下。她暗暗对自己说,她从来不贪心。
备注:银落华为什么这么有情调,因为他闲。他又不用上学上班,喝口水都饱了,不用费劲养活自己。闲到他经常懒得用魔法。
我正在努力七夕节更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