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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怎么了?”千金迷惑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
  之前在边城杀入的时候,系统也充当过很多次她的眼睛,为她提示敌人的位置和路线,千金知道系统去探测地形,并不需要很就久的时间。
  应该很快就能得到回答才对。
  “我在。”系统的声音有些无力。
  它说:“情况不太对。”
  系统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到底还是翻车了。
  “根本看不清……这个沱江,可能有点问题,在我的探测中,这条江根本没有北岸。”
  只有无尽的江水。
  千金听了,只是沉默地低下头,道:“看来对面的人不愿意让我们过去。”
  沱江肯定是有岸的,沱江之南是柏之国,沱江之北是神都。
  如果看不到北岸,那只能是因为岸被遮住了。
  无论是神通,还是幻术,亦或者是阵法,手段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禁止过江。
  系统咒骂了一声:“我真讨厌荒界。”
  千金绷紧了脸,只是沉默地看着江面,片刻后,她回头往回走。
  系统感到不可思议:“你不会准备掉头回去吧?”
  千金摇头:“回去会死。”
  她不可能走回头路,那条路有多难,她亲自走过一遍,所以十分清楚。
  她解释说:“我要搞条船。”
  原本她准备直接游过去的,毕竟这只是一条江,江面不应该会宽到很离谱的程度,只要在二十公里以下,她就可以直接游过去。
  她的水性就是有好到这种程度。
  往常在小柳乡,年年都有人淹死在水里,可是自从千金学会了游泳,小柳乡就没有一个人死在水里。
  她也没算过自己从水里捞出来过多少人。
  但现在沱江居然没有岸这件事,打破了千金的计划。
  “我需要一条船。”
  造船需要木头,还得是干燥的木头,刚砍下来的木头是不能下水的。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现在柏之国的木头全部都很干燥,没有一丁点儿水分,而且质地都很结实——不结实的木头质地软,相对容易入口,所以被吃掉了。
  自然,沦落到吃软木头的那些人,最后的结果也唯有死亡。
  木头是不能吃的。
  千金往回走了些路,很轻松就找到一些硬木,干干的,一点湿气都不带。
  又回到江边,直接将木头扔进江水里,然后跳进江中。
  系统对她的船做出了点评:“这也能叫船?连个形状都没有,根本只是一根破木头吧。”
  千金嗯了一声:“怎么就不能算呢?”
  她又没有刀,全身上下的财产只有三支香和两张引火符,连把指甲大小的小刀都没有。
  曾经她从小柳乡里带出来一把镰刀。
  后来在路上实在是太饿了,把刀换了些树叶子,那东西吃下去扎嘴,很难吃,也不顶饿,但好在没毒。
  那时候虽然大家都在逃荒,彼此之间也并不和睦,开始有人易子而食,但是好歹还有“大家”。
  现在连“大家”都没有了。
  都死干净了。
  千金下了水,将衣服脱了,三支香和引火符是庙里带出来的,那庙应该有些道行,香和符都遇水不湿,衣服却不能。
  衣服吸了水,很沉,会影响四肢的行动,短距离可以不管,但是这次要游的距离很长,不能含糊。
  将衣服拧成一条绳索,一头系在腰间,一头系在水面的木板上,千金深吸一口气,双脚蹬动,往前游去。
  刚游出去两三百米,千金浮出水面,往南面看去,看见南岸龟裂的土地,往北面看去,一个浪花扑过来,遮住了她的眼睛。
  千金便入水,继续往前游。
  她在水中不能呼吸,水会呛到她的胃里和肺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也不用换气,她可以憋气在水下呆上很长时间。
  有这样的天赋,她的水性才会那么好。
  千金又往前游了四五百米,再浮出水面往岸两边看的时候,依然看不见北岸,但是这次终于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也看不到南岸了。
  系统忧心忡忡地说:“我也看不到南岸了。”
  这种情况事实上非常危险。
  两岸都看不到,到不了……千金很可能会被困死在沱江中上不了岸。
  系统害怕动摇千金的心绪,并没有将它的推测告诉千金,但是千金对此心知肚明,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系统:“那你还能分辨方向吗?”
  她需要系统保证,她游的是一条直线,始终横跨江面,而不会因为身在水中无法分辨东西南北,游着游着突然偏了方向。
  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
  系统说:“可以。”
  看不到两岸没有关系,还有天上的日月星辰。
  并不是说日月星辰就一定可靠……毕竟这里是荒界。
  但是系统还有个绝招。
  它在南岸留了一根蓝线,那根蓝色光线的一端固定在南岸的两点,垂直于江岸,形成了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