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做坏事的楚年璟本来就很心虚。
楼兰德对他说,【如果楚岚真的和深西有关系,只要他进了楼桓的地下室,出来就会告诉你深西的下落。】
楼兰德是父亲当年的直系导师,绝对不可能害楚年璟,楚年璟对他深信不疑。
然而,楚岚回来后,不仅没有告诉他,甚至一句话都不再和他说了。一看到他,楚岚就拿着自己的东西,瞄也不瞄他一眼,起身回自己的房间。
一次还好,但是一连半个月,都是这个样子。期间,楚岚一条信息也没和他发,对他唯一说过的一个字就是在楚年璟问他要不要吃零食时,回答的一句“哦”。
“哦”是吃还是不吃啊!?
楚年璟瞪着楚岚,楚岚冷漠地嗑着瓜子,从他的视线里走远了。
这些天,楚岚坚持没吃寝室里一口零食,只嗑瓜子,他不会上火的吗?
而且,楚岚不止不理楚年璟,他连钟乔乔等人一概不理,主打一个人人平等。
楚年璟觉得楚岚肯定发现自己派钟乔乔他们去拦住楼桓的事了。
可无论他怎么去套话,甚至熬夜把《甄环传》盘包浆,都没能在楚岚那里弄出半句话。
楚年璟觉得自己好像就是那个被楚岚打入冷宫的花妃。
寝室里的氛围越来越愁,楚岚一回来就钻进自己的房间谁也不理,其他人都郁闷地多加了一餐饭,专门在餐桌上讨论楚岚的冷淡。
“岚哥本来就是个冷漠的人。”钟乔乔咬着香蕉皮,一脸愁云,“他很少理别人的,现在只是一视同仁了。”
楚年璟:“……可他收了我的玉牌。”
是不是证明,没有那么生气?
步燃道,“照你的说法,岚哥本来就是楚哥的后代,收下玉牌不是理所应当?”
楚年璟:“……”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玉牌是他亲手做的,但与他无关。
楚岚真是个无情而冷酷的男人。
钟乔乔把脸埋进手肘:“呜呜呜,最近岚哥不知道在忙什么,我听其他楚家军说,楚岚最近疯了似的在搞实验作业,好像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楚年璟听得也心里发慌,但他还是注意到了一点:“楚家军?”
钟乔乔:“就是岚哥的拥戴者啊,那群眼高于顶的天才竞赛生们都自称楚家军,隐隐以他为首呢。不过没关系,因为我们是室友,所以我们依靠裙带关系进了楚家军,是岚哥的骑士。”
“……”
听上去有点离谱,但发生在楚岚身上,又似乎十分合理。
钟乔乔:“不过,还有一种说法,我们是楚家军的智力洼地,所以……只能当骑士。”
楚岚&步燃&钟乔乔:“……”
妈呀,好惨。
“我们不能失去岚哥。”钟乔乔忽的抬起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楚年璟,“没了岚哥,我每次引用的文献资料都要自己到处去查了。”
步燃:“没了岚哥,我每次的作业都会多错几个数学题。”
钟乔乔:“求求你了,楚哥,岚哥生的是你的气,虽然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但是拜托了!”
步燃:“拜托了!步家的继承人不能有错题!”
承受着众人的期待,楚年璟也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至于错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但楚岚这么生气,那他应该就是错了:“……我,尽量试一试。”
他思虑再三,先是问楼桓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知楼桓也失联了,消息发过去,只能得到自动回复:
【你好,我正在西部大峡谷抓大猩猩做绝育研究,有事回来再聊。】
楚年璟又给楼兰德打电话。
谁知楼兰德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发自肺腑道:
“啊?”
楚年璟:“啊?”
楼兰德:“我不道啊。”
楚年璟:“……他现在生我气了!楼桓地下室究竟有什么?”
楼兰德顿了下:“啊,大概,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楚年璟:“……您说清楚点。”
“见不得人,自然就是我也没见过的意思。”楼兰德说,“你也别太担心,楚岚怎么会生你的气,过几天就消了。”
楚年璟绝望地意识到,这个老师,是真的,不靠谱。
他红着眼圈:“如果您再这样消极怠工,我就向社区举报,你肆意涂改户口本,把约翰的名字写在了你自己家户口本上。”
“……嘿。”
“我还举报你的科学期刊文章,所谓的‘某位大科学家曾经说过’,其实那个科学家是你自己。”
“楚年璟!我可是你爷爷!”
楚年璟的声音里都带了些倔强的哭腔,听上去有些可怜巴巴的:“我不要爷爷,我要楚岚理我。”
“好好好。”
电话另一头的楼兰德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脚踹在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深西大腿上。
他哄着楚年璟,一边把电话的收音关掉,对深西吼道:“你听听!你听听!你干的是人事吗?为了诱哄无知男高中生,你把自己的儿子都快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