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妙也总算懂了徐绵绵的脑回路,这个人又开始犯病了。
她无语凝噎:“我跟祁熠没那层关系,跟路逍也真没那个意思,你少脑补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又不是瓜子,天天嗑这干嘛,不嫌硌牙吗?”
徐绵绵遗憾摇头:“我对祁熠很失望,今天开始我改吃元宵。”
姜元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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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场的电影,结束后刚好是饭点,几个人就近在商场里选了家餐厅解决午饭,人多分歧也多,索性就选了火锅,四宫格口味。
不过,四宫格火锅也没能让明争暗斗的较劲减少半分。
姜元妙和宋烟不光都喜欢牛油锅的锅底,就连选的肉菜素菜,喜好都出奇的一致。两人这段时间因为徐绵绵,中午一块在食堂吃饭,但谁都没注意,对方竟然也是香菇狂热者。
于是,小学鸡抢食的内斗在桌上上演,徐绵绵从一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架,到麻木冷眼旁观,偶尔还当一次渔翁,捡一捡便利。
男生这边,祁熠和路逍两人都不怎么吃辣,祁熠口味清淡,只吃菌汤锅,路逍好酸甜口,基本只吃番茄锅。
锅底喜好不同,似乎避免了像姜元妙和宋烟这样幼稚的争食,也没有吵闹的斗嘴,但,安静得着实反常。
光是一个祁熠不爱说话就算了,路逍今天竟然也这么安静。徐绵绵只觉得瘆得慌,该斗的不斗,不该吵的在这狂吵,她这个吃瓜群众实在失望。
吃完午饭,宋烟意图把战场从火锅店搬到游戏厅,想跟姜元妙继续一较高下,被姜元妙以吃饱后犯食困,没心思再跟她比为由拒绝。
反而徐绵绵来了劲,眼珠子骨碌一转,游戏厅,可不就是让祁熠和路逍能“打起来”的好战场?
然而,她又没能如意,路逍接了通电话,临时有事就走了,还没等到开战呢,这一方就先退了兵。
这边,宋烟还在拽着姜元妙的袖子一个劲晃她,试图把她的瞌睡摇走,“困什么困,起来嗨,你不会不敢跟我比吧?”
姜元妙打了个毫无形象的大呵欠,仿佛困得睁不开眼:“刚吃饱饭就去跳舞机,你不怕把肠子跳断?”
“你——”宋烟想反驳,可又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反驳不了,便改口,“那我们去比夹娃娃,投篮也行。”
“我不,”姜元妙仿佛就要跟她唱反调,“我要回家睡觉。”
宋烟气得跺脚,姜元妙直接将她无视,跟徐绵绵挥手告别,“绵绵,我们就先走了,拜拜拜拜。”
边告着别,边拽起祁熠的手臂,拖着他往出口后退着走,祁熠也没挣脱,亦步亦趋跟着。
等走得足够远了,姜元妙这才转过身,松开祁熠的同时,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的瞌睡模样荡然无存,她得意挺起胸脯:“还好我机智,躲过一劫。”
还真被宋烟说对了,她确实不敢在游戏厅里比,她跟游戏厅气场不合,无论是跳舞机还是投篮球,都菜到抠脚,哪怕是拼概率的夹娃娃,她都够呛。
祁熠瞥她一眼,“张口就来又进一步?”
姜元妙竖起食指摇了摇,“我这叫擅于避短,能言善辩。”
她总有一堆数不清的借口,祁熠扯了扯唇角,懒得跟她争辩。
为了跟宋烟抢食,姜元妙吃得有些多,提议走几站路消消食。
两人并肩行在路边。
已经入了冬,气温一天天地降下来,冷风依然在大街小巷穿梭,怕冷的人先一步换上厚厚冬装,要温度不要风度,其中也不乏像祁熠这种扛冻的,身上布料依旧单薄。
周末的街道,路上的行人不在少数,大手牵小手的母子,打闹着的情侣,说笑着的朋友,三三两两地行在近处远处,偶尔与他们擦肩而过。
姜元妙走在祁熠身边,他人高腿长,步调却跟她是一致的,跟他走在一块,并不需要担心被甩下。
姜元妙悄悄地把视线往祁熠身上挪。
他戴上了今天买的那顶针织帽,跟她一样是黑色,衬得皮肤冷白,侧脸轮廓很有骨感,似乎比平时更多了分疏离气息。
祁熠这张脸,姜元妙怎么都看不腻,不过今天,她的视线,却忍不住往下,聚焦在他清薄皮肤下的锋利喉结。
上次在他的房间里打闹时,她的指腹感受过那处的触感,硬硬的,似乎又有些弹性。
姜元妙眨了眨眼,心里无端地生出些异样的感觉,像小时候吃到某个好吃的零食,馋嘴想再尝试一次。
她抬起手,指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好吧,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她的小动作被身旁人察觉,祁熠偏头看过来,惜字如金:“怎么?”
姜元妙没来由地一阵心虚,视线飘忽了两圈,装模作样扯出一个话题,“那、那什么,你今天是怎么看出路逍不开心的?”
祁熠言简意赅:“用眼睛看。”
姜元妙:“……”
他这么会噎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姜元妙决定今天不跟他计较,手肘撞了下他手臂,挤眉弄眼夸他:“看不出你还蛮细心的嘛,我们气气果真是面冷心热。”
祁熠嫌弃拧眉:“不希望我今晚来你家吃饭就直说,别用这种话来恶心我。”
姜元妙无语仰头:“谁恶心你……嗯?”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今晚来我家吃饭?”
祁熠:“姜叔还没跟你说?”
姜元妙一头雾水:“说什么?”
祁熠瞥她一眼,唇角一勾:“你的拜师宴。”
姜元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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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家教老师是祁熠???”
当晚,无法接受这恐怖现实的姜元妙,一遍又一遍地在餐桌上问为什么。
姜砺峰被她吵得耳朵疼,“嚷嚷什么嚷嚷,祁熠成绩那么好,教你绰绰有余。你上学期不还多亏祁熠给你补课,你才考到三班。”
姜元妙立马说:“那他也因为教我,成绩退步滑档到三班,我才不要拖他后腿。”
姜砺峰闻言一愣,扭头看向饭桌另一侧的祁熠,“还有这事儿?”
祁熠淡定道:“是我考试那两天失眠,没睡好的原因,不是因为妙妙。”
姜砺峰这才松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姜元妙瞪大眼睛:“开学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你还让我补偿!”
“我有说过?”祁熠歪了歪头,一脸无辜,“不是你自己脑补?”
姜元妙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不要脸,气得青筋突突直跳,“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得喊人家祁老师,”姜砺峰把她的话堵回去,“你不是让我给你找个数学好的给你补课,好不容易给你找个,你还嫌弃上了?”
姜元妙无语凝噎,这哪是“好不容易”找来一个,这分明是随便拉来一个吧?
再说,她根本不是嫌弃祁熠,她是……恐惧祁熠!
天知道她上学期期末找祁熠补数学,经受了多少生理和心理的折磨,全赖那心心念念的五千块钱,她才艰难地撑过那一个月。
光是那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累瘦四斤,接下来一年半……她想都不敢想。
绵绵冰:又能提高成绩又能减肥,这不是挺好的吗?ps,我这张怎么样?像吗?
是宋不是送:年级第一的大帅哥给你补课你还抱怨,你究竟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在跟我们凡尔赛?
是宋不是送:ps,像,但你后面的墙有点歪了。
看完电影后,宋烟就给拉了个只有她们三个女生的小群,为了方便修图,把今天的合照修完再发朋友圈。
三人一边在群里轮流p图,一边闲聊。
元气妙妙屋:年级第一的大帅哥给我补课,这当然是我的福气,前提是这人不是祁熠。
绵绵冰:为什么?
姜元妙小截了一张和祁熠的聊天记录发过去。
上学期期末,她跟着祁熠补数学,祁熠让她先刷题。
她那时还很天真,做完第一套试卷后,拍照发给祁熠,还问他怎么样。
祁熠就说了一句:细看是一种残忍。
绵绵冰:懂了。
是宋不是送:小嘴真甜。
姜元妙:“……”
姜元妙对祁熠的补习恐惧不只是被他用言语在心理上摧残过,她的□□也受过很多罪。
周日一大早,姜元妙尚在甜蜜梦乡,手机铃声冷不防刺耳地响起。
她闭着眼睛关掉,对方立刻又打过来,再关,再打。
姜元妙到底妥协,半梦半醒接通电话,还没等她开口骂人,对方先甩下一句“开门”,就挂断电话。
魔王的声音比冬天的冷水还管用,姜元妙瞌睡瞬间醒了大半,眼皮一掀,顶着一头乱毛,从床上爬起来去给人开门。
她太知道祁熠的德行了,要是把他晾在门外,最后惨的人只会是她。
门外的少年终于换上应季冬装,轻薄的白色羽绒服套在身上,显得盘正条顺,清爽的打扮跟她的凌乱形成鲜明反差。
“好慢。”祁熠裹着一身冷气进屋,视线扫过她的“新发型”时,略微停顿两秒。
姜元妙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扭头回屋里洗脸刷牙:“是你来太早。”
祁熠轻车熟路换了鞋,“有句话叫新官上任三把火。”
姜元妙头也不回:“你干脆烧死我算了。”
这个点,连老姜同志都还在睡觉,她是真的搞不懂祁熠怎么起得来,究竟是怎样的铁人,才能做到在冬天的周末不赖床?
刚睡醒的脑子还没完全开机,姜元妙稀里糊涂地洗漱完,双目无神地坐到书桌前,缥缈的视线从课本缓慢游离到少年的侧脸,“气气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人是铁饭是钢这句话。”
她实话说了,她想把祁熠支出去买早餐,哪怕十分钟,也想睡个回笼觉。
这样的幻想被早有准备的人打破。
祁熠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吃完碳水会更困,先背书,半个小时后,醒了瞌睡再吃。”
姜元妙绝望倒在桌上。
这,就是她要受的生理折磨。
半个小时后,姜元妙的瞌睡也确实醒了,精神气十足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时间到!下楼!买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