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啊，你猜猜为什么。”萧起云抬手敲了容止远的额头一下，付了馄饨的钱，便和容止远一起朝着回长阙山的方向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萧起云才缓缓解释道：“竹先生刚刚来，是想要试探你这个人是否人品过关，而非是专程跑来给你送东西的。这种情况下，你若是真的认出来了他，并且还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必定会怀疑你居心不良，甚至早有预谋。”
容止远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弟子浅薄了。”
萧起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反派会被降智成这样，一面感慨道：“人总有一死，他们四君子当年虽然英姿勃发，鲜衣怒马，但因心中都有放不下的执念，最后纷纷飞升失败。如今他们已是英雄老矣，壮志不再，却又舍不得自己的宝物流落他人之手，索性四处试探，美名其曰，寻找有缘人。”
具体有什么执念，书里依旧没说。
第180章 为什么这样问
但是萧起云觉得，那执念八成和馄饨有关。
不然为什么原书中就是封遥落吃馄饨遇到了竹先生，而如今容止远也是在吃馄饨的时候遇到了他呢？
不过……若是按照这个逻辑走下去，那是不是说，容止远也有机会得到其他三位隐士的法器或本命法宝
容止远在听了萧起云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眼底晦暗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起云继续说：“不过，还是因为我家止远心地善良，才能拿到这东西。若非止远要给他灵石，怕是竹先生未必会直接将东西给你。”
容止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萧起云身边朝着长阙山的方向走去，对于萧起云口中的竹先生，也没有表现的太在意。
萧起云见容止远不说话，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抿了抿嘴，索性也没再说话。
一路的沉默，直到最后二人回到了离阙居，在容止远和萧起云要分开，各自回自己的房间时，容止远才终于转身看了萧起云一眼，低声喊了一句：“师尊......”
萧起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了容止远，“嗯？”
容止远攥着竹竿的手紧了几分，竭力的想要掩盖下去自己慌乱的痕迹，问道：“师尊，弟子想问一下师尊，您以前，是否也有心魔？是否......也有放不下的执念？”
若是按照师尊讲的来看，竹先生或许就是飞升失败后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若是师尊也有心魔......那日后岂不是......
萧起云：“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容止远收回了目光，微微侧目看向了一旁，“只是前些日子听长歌说起过，师尊以前似乎有过心魔。”
心魔......师尊会有什么心魔呢，他的心魔是否和封遥落有关？
萧起云沉默了一瞬，对于容止远提出来的问题，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长歌...他早晚把长歌封回剑里。
容止远见萧起云这般回避，心中的疑惑已经解了大半，“有心魔......是不是说，师尊就不能飞升了？”
当年他第一次听说萧起云这个人的时候，容止远记得，仙门百家都在传，说那位赢得了仙盟大比魁首的萧起云，或许能够几百年内飞升。
但如今看来......似乎有些难度。
“嗯。”萧起云微微颔首。
困住他的，与其说是心魔，倒不如说是他多年来无法忘却的童年阴影，以及被人背叛后，无法释怀的心结还差不多。
即便在这个世界里，萧家的阿爹阿娘对他很好，但在现实世界中的一切记忆，萧起云却怎么都忘不掉。
而他在这个世界里，顶着的，也是原来的“萧起云”的身份，承受的，也是本该属于原主的亲情。
每每想到这里时，他便总会很容易触发心魔。
而飞升成神要做的，便是铲除一切心魔，放下自己的一切执念。
这，也正是萧起云最不可能做到的。
何况他在这个世界最后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十年了。
所以，飞升是不可能飞升的，十年飞升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不存在的。
“那我也不飞升了。”容止远此刻的眼神异常坚定，即便所有人修炼，为的都是那机会十分渺茫的飞升，但容止远一想到他的师尊或许也会像他刚刚口中所说的梅兰竹菊四隐士那般，最终因为无法飞升，而随着时间逐渐老去，他便不想飞升了。
“弟子和师尊一起面对心魔，若是师尊真的无法克服心魔，能否让弟子呆在您身边，此生共白头？”
容止远的这一句话让萧起云心头一颤，他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容止远，四目相对，容止远的目光坚定的让萧起云甚至动摇了想要回现实世界的想法，“你......”
容止远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止远，”二人僵持了一会后，萧起云垂眸，对于容止远的许诺并不敢给予回复，微微别过去了一些脸，“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所以师尊最后还是要离开弟子的，对吗？”容止远顿了顿，“即便不是因为飞升，师尊也还是会离开我，对吗？”
萧起云：“......”
他好像没这样说。
容止远的眸子暗了暗，没再继续纠缠，“弟子明白了。”
所以......或许他如今做的还是不够，不足以让师尊为了他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