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贵祥看着他们神色一顿,很快换上一张笑脸, “裴贤侄,可算来了, 唉!”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这侄女从小被我那个弟弟惯坏了,还望海涵。”
说罢,对裴安使了个眼色,很明显让她去哄舒蓉蓉。
裴安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反感,面上不显露,与舒贵祥客气了几句,视线扫了眼坐在不远处的舒蓉蓉,就朝着她走过去,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适可而止哈。”
舒蓉蓉抬眸看了她一眼,心里那个气,心说‘让你哄哄我怎么就这么难?’
嘴上逞能,“又没让你来哄我。”
“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裴安咬着牙,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你、”舒蓉蓉怒瞪她,心里又怕真把裴安得罪了,万一她真不管自己怎么办,脸上表情稍微缓和,委屈道:“知道了。”
碍于在舒府里,总得给长辈一个面子,裴安装了装样子,故意提高了声音,“别生气了。”
舒蓉蓉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装给她大伯看的,明知道是假的,心里还美滋滋的,垂头‘嗯’了一声。
任谁看了都像是个害羞的小娘子。
“行了,装装就得了,别太过了。”裴安压低声音,有点看不下去了。
舒蓉蓉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的表情一下子僵住,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对着裴安咬了咬牙。
这人真是没救了!
裴安也不理会她多变的表情,转头又去与舒贵祥聊了起来,把憋到脸色铁青舒蓉蓉晾到一边,舒蓉蓉一肚子火气想发又不敢发。
只能恨恨的盯着裴安。
今日舒贵祥在庆州最大酒楼望春楼攒了个局,既然他们来了舒府,便跟着舒贵祥一道去了望春楼。
甫一进包厢,包厢内已经做了三人,舒贵祥一一做了介绍,裴安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这三个人分别是庆州知府王钟,县令舒以扬,还有一个当地富甲赵文礼,其中县令舒以扬是舒贵祥的侄子,也是舒蓉蓉叔父家的孩子,她的叔父早年跑商道被土匪杀害,舒以扬就被舒贵祥养在了身边,舒贵祥待他如亲子,供他读书,两人感情深厚。
“大家坐。”舒贵祥摆了摆手,接着进入直接进入主题,“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有两件事,一是为我这小侄女接风洗尘,大家也知道我兄弟年少时便离家了,投军多年,如今在京城任职。”说着叹了口气,宽厚的手掌在舒蓉蓉肩上拍了拍,眼眶泛红,“几年也见不着一回,这次蓉蓉回家认祖,我这心里高兴。”
说罢又叹了口气,捏起衣袖在眼睛上擦拭,难掩泣声,舒以扬站起身安慰,“大伯,你就别难过了,蓉蓉回来是件高兴事。”
“对对,高兴,我这是高兴的,坐以扬。”他摆摆手说:“我这第二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庆州城里最近闹狐妖,敝人虽然请了道士捉妖,但是狐妖狡猾,昨夜我听舒大人说,城外村里也开始有男子失踪,这场劫难还不知到何事,所以今天不仅是我给蓉蓉办的接风晏,也是送别晏,我那兄弟就这么一个儿女,万万不能出事。”
“什么?大伯,我不走。”舒蓉蓉起身反驳她没想到她大伯竟然想将她送回京城。
“你这孩子,听大伯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来。”
“是啊,蓉蓉,你就听大伯的吧,城里确实不安全,下次来堂哥带你去庆州好玩的地方逛逛。”舒以扬说。
“我不要。”
“蓉蓉。”舒贵祥板起脸来,拿出长辈气势,压得舒蓉蓉气鼓鼓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裴安不语,垂头沉默吃饭,一席下来,她大致听得明白,无非就是这个狐妖太厉害,官府束手无策,今天吃完这顿饭就要将他们送走。
昨天夜里遇到狐妖,今天又遇到狐妖,为何那些所谓的狐妖并没有直接取她性命?舒贵祥为何要这般着急将他们送走?
裴安视线扫了一圈,这些人嘴巴一张一阖,说到狐妖表情无不是惶恐害怕。
宴席结束,酒楼门前停靠了一辆马车,“蓉蓉、裴贤侄,路上吃的用的都放在马车里了,一会让车夫把你们送出城,大伯有时间一定去京城看你们。”舒贵祥叹了口气,满脸不舍看着舒蓉蓉,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拭眼角。
“小乖。”宋子宁低声唤了一声,眼神盯着马车。
裴安冲他轻轻摇了一下头,冲舒蓉蓉道:“蓉蓉,我们上车吧,大伯也是为我们好,以后还是有机会再见的。”
舒蓉蓉看着舒贵祥后背,一步三回头跳上马车,车夫手里长鞭一挥,拍打在马臀上,马车缓缓起始。
“小乖,我们真的要回去吗?”宋子宁眼神扫过舒容容,一脸不高兴。
“嘘~”
宋子宁捂住自己嘴巴,“当然要回去,这庆州太危险了,早回去早安心。”裴安故意大声说。
车夫只将他们送到城外官道上,将马车交给他们,自己回城复命去了。
裴安驾车走了一段距离停下车,掀开布帘,“一会你们先去驿管,我去接应一下甲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