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琪呼吸缓缓,脸颊通红,那般的温柔。
宋琪说:“不知道。”
“是热烈纯洁以及真诚的爱。”
她感觉到宋琪的颤动,还有那制止的语气:“阿律。”
“宋琪。”
她第一次改口:“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宋琪坐起身,抓住宋律的手臂:“别说了!”
一向自律保守,温柔有礼的姑姑浑身带着酒气,那双柔情的眼睛里盛满慌乱。
宋律却很平静,她转头看着宋琪,抓着酒瓶的手越发用力,她道:“你放心,我的喜欢除了你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你不要害怕……但我想,你应该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的,所以才会在后来避开我的视线,才不再对我热情,才在我在的时候,将关注更多的给宋晏容。”
“可是你忘了一点。”
宋律凝着宋琪苍白的脸:“你忘了把自己喜欢也隐藏起来,你不该用奶奶的名义给我送喜欢的糕点,因为根本不喜欢吃桃酥,那一次我说喜欢是因为那是你亲手做的。你也不该在知道我生病的时候,偷偷跑来医院看我,而忘记叮嘱所有人不要告知我你曾来过……宋琪,我并不奢望你接受我和我在一起,但是,你能不能先别急着拒绝呢?”
“我们是……”
“我们不是!”
宋律道:“我们不是亲姑侄不是么?就算是亲的,难道辈分、世俗、年纪就一定要成为感情的阻碍?凭什么呢?”
凭什么一定要有这种准则?
凭什么一定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放弃自己的喜欢?
那时候的宋律年轻气盛,恨不得摒弃世间一切的法则,用最热烈的爱将宋琪捧起来。
她的言辞很激烈。
其实她也喝了很多。
“别再看宋晏容了,姑姑,就算是为了避开我,也别那么看宋晏容了,行不行?”宋律看着宋琪抗拒的眼神,内心的平静逐渐崩盘。
“她父母双亡的确可怜,那我不可怜?你看看我,得不到你喜欢的我不可怜么?”
她说了很多话。
很多深藏于内心很久很久的话。
宋琪泪眼朦胧,是羞愧,是感动,是心慌而不自知。
“阿律……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宋琪别开目光,不忍去看那炙热的情感。
宋律喝了几口酒,良久,问:“你喜欢我吗?你只告诉我,你喜欢我吗?哪怕是一点点的动心。”
蔷薇花的香并不厚重,却能染红人的视线,所见之地,满目烈火,灼得人生疼。
“别说了。”
“回答我。”
“宋琪,回答我。”
“阿律别说了!我们不能!”
“你喜欢!”宋律吼了一声:“你喜欢,我们为什么不能?!”
宋律的确喝了很多酒,可是她并没有喝多,她的大脑很清醒,她灌了一口酒在口中,将宋琪推到在地,而后吻上去。
梦寐已久的唇,如日思夜想中的味道一样,软嫩香甜。
她撬开宋琪的唇,将酒全数灌了一半进去。
直掉彼此都快失控窒息,她才抬起头,看着宋琪唇角淌出的红色酒汁,充满艳靡和禁忌色彩。
宋律抹去那酒色,眼神爱的深沉:“爱,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宋琪流着眼泪:“你醉了……”
宋律说:“是,一起醉不好吗?”
她捧着宋琪的脸,祈求道说。
姑姑,成全我吧。
那是分手前,宋律最后一次在私下正经喊宋琪这个称呼。
不正经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做那事儿的时候,宋琪每每都被喊得面红耳赤,急得去捂她的嘴。
她就轻轻咬住宋琪的手指,把它完全包裹在唇内。
她们度过了前半生中,最隐秘,最快乐的时光。
此后,人生再无意趣。
后来。
后来……
宋琪说,她要嫁人了。
嫁给英君梅安排的一个有海外背景的女人。
她哭过,求过,骂过,也没等来宋琪回头。
宋琪结婚前一天晚上,她给宋琪发过一条消息,她买了两个人的机票,会在机场等宋琪到最后一刻。
但是宋琪没有来。
最后,她只等来宋琪一句——阿律,对不起,我不能走。
长岛冰茶见了底。
宋律那锐利冰冷的眼神多了几分受挫与失神,她又要了一杯。
她结束了绵长的回忆,结束了冗长的低语:“苏葭,你知道一段感情中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苏葭摇头,她自然是不知道。
但是她也难得对这话题有了好奇与求知的欲望,她问为什么?
宋律说:“选择。”
感情的每一个路口的选择,都很重要。
如果你选错了其中一条,后面的路就完全不同了。
苏葭听懂了,却因体会寥几,彼时感受泛泛。
正好手机收到宋晏容的消息,询问她宋律怎么样。
她看完唇瓣轻提,对宋律道:“她还挺关心你。”
宋律顿了顿,明白所指是谁后,无声一笑,其实她一直很讨厌宋晏容,从父亲将宋晏容的妈妈娶进门开始,从宋琪对宋晏容偏爱良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