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真的有机会能治愈的话,也不失为是一个好消息。
“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早点回家。”
宫野志保从研究中分出神,抬头看了一眼重新恢复为关闭状态的门,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
离开实验基地,清水清漫无目的地在这个异国他乡的街头逛了起来,甚至还顺手买了些东西,这是曾经二十多年里绝无仅有的经历,毕竟过去他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投注在任务上,根本不会特意花费时间闲逛。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本能地以为是琴酒,拿出手机后才发现原来是贝尔摩德打过来的,但依旧不假思索地选择了接听。
“喂?”
“听说你来美国了?”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妩媚动听。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他顿了顿,补充道:“和琴酒一起,有个任务,不过很快就要回去了。”
“和琴酒一起啊……要不要来聚一下?”
清水清略微想了想,答应下来,这没什么好拒绝的,和贝尔摩德聊天也算得上是他这几年来的固定业余活动之一了。
贝尔摩德是极少数地同他结识较早又至今没有叛逃或者死掉的人,许多掩藏在时间洪流中的鲜为人知的往事她都曾有所见证,所以总是能对他偶尔做出的一些无厘头甚至出格的行为心领神会。
况且关于某些敏感的话题,在这个偌大的组织里也就只有贝尔摩德可以一同交流交流,是以对贝尔摩德的邀请他几乎不会拒绝,有必要的话甚至还会主动邀对方一叙。
但两人彼此都十分清楚,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朋友,如果一定要找个形容词的话,清水清觉得他同贝尔摩德的关系大概可以定位为“话友”之类的。
贝尔摩德约他在一家餐厅碰面。
清水清对美国这边不太了解,对于贝尔摩德报出的这个地址,他在到达以后,脑海中只浮现出一个字——贵。
说明来意后,侍应生将他引导到了某个餐桌前,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恭敬道:“祝您用餐愉快。”说完,又安静且快速地消失。
清水清四周环视了一番,将手上的购物袋放在桌角,感叹道:“该说真不愧是大明星吗,这么贵的餐厅还包场。”
闻言,贝尔摩德拄着下巴轻笑了一声,指尖轻点朱唇,“毕竟是欢迎你这位难得的客人,当然要重视起来了。”
“荣幸至极。”
感觉也寒暄的差不多了,清水清话锋一转,直接切入正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惯例聊聊天罢了。”
贝尔摩德端起酒杯浅饮一口,她很清楚坐在一桌之隔外的那人坦率过头的性子,假意推脱了一句后便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直入主题道:“你和你下属怎么样了?”
“嗯?”清水清倒是没想到贝尔摩德原来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不假思索地反问道:“我有三个下属,你说的是哪个?”
贝尔摩德略微诧异,抬头仔细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银发青年,“你倒是挺一视同仁的……我说的当然是琴酒。”
跟了几个月和跟了几年的人竟然在思维模式上被给予同等的待遇,所谓的一视同仁,深究起来也有几分讽刺。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名为绿川光的新人,清酒的这份重视和优待给到这人身上,到底是在给谁也说不准。
听到琴酒的名字后,清水清沉默良久,轻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最终真诚地建议道:“要不你问问关于我其他两个下属的事情?”
“你真会说笑。”闻言,贝尔摩德毫不收敛地笑起来,“怎么,和琴酒的关系又出问题了?”
清水清面上的悠哉消散了几分,卸力倚靠在椅背上,抱肘淡然道:“一些小事罢了。”
“你的表情可不像只是小事的模样呐,清酒。”
她的目光触及那双海蓝色的眸子,几秒钟后,银发青年骤然起身,状似准备离开,贝尔摩德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摇晃着酒杯的手一滞,快速改口道:“你之前提到的想要隐退的事情,进展如何?”
清水清面无表情地放下购物袋,再次坐下,淡定道:“推后。”
贝尔摩德隐约猜到了清酒会选择推后计划的原因是什么,果然如她所想地那般,对方又继续道:“毕竟有了新下属。”
“新下属啊……你是一个念旧的人。”
听到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清水清抬眸看向对面的女人,没有应声。
对于对方肉眼可见的敷衍,贝尔摩德也不恼,只是从容地笑着,扬了扬酒杯。
新下属和旧人,新与旧明明是一对反义词,在清酒面前却可以另类地拥有同一种含义——当年的黑泽阵可以勉强看作为第二个少年时的清水清,今日的绿川光又依稀可以窥见死去的日本威士忌的影子。
“说起下属,卡尔瓦多斯也算半个我的下属了吧。”
“准确来说,卡尔瓦多斯该是行动组的。”清水清认真地纠正,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他一直在追随你,说成是你的下属也没什么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