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金眸之中,神明的目光和神情愈发深沉,有混乱与疯狂相蔓延,带着难以言明的、说不出的意味。
然后在下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再度恢复到流逝与正常。
“不要用你的意,揣度神明。”
至高的主如是言,伴随着其声音而落下的,是神明那握住路西法手腕的指尖,似是在一点点的收拢。
但,路西法对此而给出的回应是......有衣料自那皮肉之间滑落,滑落到那黑黝黝的、河面。未曾被神明握住的那只手猛然向下,伴随着裂帛声响,这造物与造主裸裎相对,彼此都似乎是维持着全然没有任何遮掩的模样。
“这不正是您想要的吗?叫我依存并且离不开您,所以您为何就不愿,享受这果实呢?”
“即便,是那虚假的模样。但您亦是默认了的,不是吗?”
“更何况,那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不是都已经对我做过了?”
于是神明无言,而后在下一瞬间,手上用力,对着这造物而压下。
天为庐,脚下之所流淌的河面为床,于路西法将要被压下的那瞬间,这造物与造主的身影出现在那无边的彼岸花上。
有云床自然而然的生出如同藤蔓一样的花枝相蔓延,一点点的、看似温柔且坚定的将这造物的四肢而束缚。
“我知道,你想要杀掉我,路西。”
神明如是言,将吻落在了路西法的耳垂间。属于造物主的手,如同拨弄琴弦一般一点点在属于这造物的身躯间拨弄和游离。
“但没关系,我会爱你,让你感受到快乐和愉悦。”
主无疑是了解这造物的,了解这造物的一切。即便是眼下这被冥河水所冲刷和洗涤了的、再度被重塑了的、那拥有血与肉的身躯,对于全知全能的神明而言,并不陌生,没有亦不当有任何的不同。
叫主之所不了解和不知道的不同。
只是恰如同路西法所言的那般,这样的身躯对于神明而言,确实是不一般的体验。
不同于过往的、那属于天使光辉闪耀的灵的、全然不同的体验。
掌下的身躯是温热的、是真实的、是鲜活的,有血液在流动,有肌肤间的触感在一点点的予神明以那说不出的感官和喟叹。
纵使明知是那终将挥向自己的利刃,是包裹着糖霜的毒液,可是当主的身躯覆在那被彼岸花的花枝所缠绕和束缚的、属于路西法的身躯之上时,疯狂和混乱在滋长,神明似乎甘心情愿的、沉浸在其中。
沉浸在这属于造物之本能和欲念的,属于造物和造主的灵与肉相交融的情.事之内。
只是除去那诸多种种或这样或那样的因素,这将一切尽在掌握的主,那于芸芸众生里分明是对这造物再是熟悉不过的神明,在很多方面而言确实是完美的符合一个合格的情人于床上之时所应该具有的模样。
足以将这造物带到那属于情/欲的深渊及浪潮之中,不得半点的自由。
事实上一切的发展似乎确实是如此。
纵使是身形被束缚纵使是以这样似乎是被禁锢了的、被迫承受和被掌控的姿势,可是同样的,这造物却又似乎是在享受着的。
享受着这属于肉.体之间的相交及愉悦,享受着同造主之间突破界限的禁忌,享受着将这神明相诱惑的不同。
只是这本就是独得造物主以及这整个世界之所偏爱的造物,这经由神明之所塑造而来的完美星辰,自始至终,又如何会因此而轻易的妥协?而那那所有的诸多种种抛弃,仅仅只是为了向着主而摇尾乞怜,寻求主的垂怜及慰藉?
若当真是如此,若仅仅只是为了如此,路西法抑或者说路西菲尔本不必将那叛乱掀起,亦不至于出现在那深渊之下,这冥河之上。
因而在那某一刻、在那造物和造主的发丝相纠缠,在路西法的头向上仰起,有破碎的呻/吟及乐章在那飘飞之彼岸花瓣的空间内奏响。
黑黝黝的冥河水静静流淌,路西法的手臂如蛇一般灵巧的自那束缚着自身的花枝间脱离,而后回抱住神明,似是要予之这造物主以回应。
早在天国之时,在属于晨星的叛乱尚未被掀起在那圣子弥赛亚尚未出现,该做的不该做的,这造物与造主之间,早便已经超出了那份界限。
不仅仅是神明对于路西菲尔、对路西法,这造物对那属于主的身躯同样并不陌生。
甚至在那圣殿之中、在那伊甸园之内,在那许许多多的神圣且隐秘的地方,这造物与造主曾如同那再是亲密不过的情人一般耳鬓厮磨,极尽缠绵。
但当那再是浓烈不过的爱意被燃尽,当怨与恨横亘在彼此的中间,当所有的虚假与谎言被揭露......
当时只道是寻常。
可是于身处在其中的、挣扎且不断挣扎的路西法而言,又如何、又怎能再度回复到以前?
于是下一刻间,属于这造物的唇齿深深陷入到神明的脖颈、陷入到神明的血肉之内,敲骨吸髓,带着食肉寝皮的恨意,想要将那主彻底的、一点点的,吞吃到腹中。
但很显然,这并不是路西法的目的。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伪装、仅仅是伪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