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全能的神明问,任凭着这造物瘫软、融化成一团水,一条无骨的蛇。明知故问,对着这造物问出言语。
属于主的另一只手,于路西菲尔的腹部、隔着皮肉在那女性之所独有的位置、在那生命之所孕育的位置间停留。
于是路西菲尔便知道,属于他之所有的不安与顾虑并不瞒过神明的眼。但,路西菲尔并不怀疑,若是他不能够给之以造物主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叫他之所担忧的事宜,未必不会发生。
“您这样,万一......是会......”
属于女性的、轻柔且曼妙的、充满无限深思及遐想的嗓音在这空间当中回荡。
神明轻笑,而后在下一瞬间身形翻转,再度将这造物压在身下。
“你在担忧什么呢,路西菲尔?”
全知全能的主再度明知故问,对着这造物发出言语。
属于神明的吻落在了这造物的胸前,而后如同惩罚一般咬下,以唇齿细细噬咬和研//磨。
优雅细长的脖颈仰起,恰如同垂死的天鹅一般。
燎原的火焰在奔涌和燃烧,在叫这造物的理智支离破碎,无法有过多的凝聚。
路西菲尔落在神明肩头的手,落在造物主皮肉间的指尖细小的、不受控制的蜷曲。
腹部绷直,属于这造物的身形与皮肉都仿佛在那欲与念、在那舒爽和愉悦当中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开始变得无法承受更多的观感。
“这是神明的馈赠与赐予,你当接受,而非是担忧,不是吗?”
造物主如是言,将声音落在这造物的耳。恍若带着言灵力量的影响以及那莫名的诱导一般,将什么一点点烙印上这造物的思维和灵魂。
做出扭曲及篡改。
所以这亦是应该的,是应当的,不是吗?
凡所有属于造物主、属于神明的赠予及馈赠,这世间的造物与生灵,又如何、又怎么能够做出拒绝呢?
遑论是......即便......路西菲尔的眼中忽然浮现出了另一双眼。
冷冷的、带着讥诮与薄凉同那无尽嘲讽的,仿佛是蕴藏着血与火的眼。
彼此的目光相对视,有属于这造物的思维及理智被吞没。
被那燎原的大火,被那双属于神明的、灿金的瞳,被那充斥着血与火的眼之所吞没。
时间仿佛是变得不再重要并且失去了那概念,然后在一片纯白与空茫当中,路西菲尔再度醒来。
“日安,冕下。”
“您的光辉遍布在四方,您的信仰及荣耀长存。”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
路西菲尔穿着着长袍,行走在那铺满了鲜花和绿草以及那红毯的道路之上。
不断有生灵对着路西菲尔欠身,俯首,发出美好的祝愿。
一支又一支娇艳欲滴的、仿佛是刚从花园里采摘下来尚且带着晨露的玫瑰被捏在那指尖,被呈递到路西菲尔的跟前。
“愿您的光辉灿烂,直至永恒。”
或许是不胜其烦不堪其扰,或许是一时间的心血来潮,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做出那眸中的试探。
在经过那不知多少个身形之后,路西菲尔伸出手,随意接过了那不知是谁人递过来的玫瑰。
有话语落在路西菲尔的耳中,而后在下一瞬间,在下一刻,眼前的人影、眼前的身形忽然变幻了模样。
在那眼中之所倒映的,并非是属于路西菲尔的颜,亦非是这周遭的、恍若幻梦一般的白茫茫的种种,而是一只眼,一只全知的上帝之眼。
有眼、有金色的瞳孔被那三角形及万丈的光芒之所环绕,在那眼下,所有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心中陡然生出心慌与恐惧,路西菲尔随手将那玫瑰落在地面,开始向着前方、向着那迷雾与纯白当中而前行。
只是前行的路西菲尔不曾看到亦不曾注意到,那玫瑰落在地面沾染上尘土,而后于那一瞬间枯萎凋零,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芒而消散。
在路西菲尔的身后,在那迷雾和纯白渐渐包围及合拢,有一只又一只的上帝之眼浮现在那迷雾之中,将那造物之所注视。
“赞美您,伟大的陛下。”
素白的衣角于空气中滑过冷冽的弧度,然后在那某一瞬间,在路西菲尔似乎是有所觉却又似乎是全然没有任何察觉之时,眼前的一切做出分割有黑暗出现,将一切所笼罩。
有身形或是俊美或是丑陋或是怪异的魔物及生灵匍匐在地面,亲吻过路西菲尔走过的每一寸土地,发出狂热的言语。
“你们是谁?”
于是路西菲尔问,目中一片冷漠与寒凉,并没有过多的情绪。
“您最忠诚的信徒。”
那些生灵做出回答。
于是路西菲尔再问:
“我是谁?”
“您是暗,是撒旦,是恶魔之王,地狱之主,是这世间所有黑暗生灵的归宿和终结。”
有无尽的喧嚣与絮语响彻在路西菲尔的耳,回荡在这造物的心头。
然后在那一瞬间,在那一刻,所有的黑暗、迷雾以及身影散去,路西菲尔出现在无尽深渊之下,那流淌着冥河水之侧,遍布的彼岸花花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