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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鬟狠狠剜了时星荛一眼,就是因为这人,她家小姐才要大冬天都这么辛苦的。
  她都怀疑眼前这女人是不是一个祸害人的妖物了。
  时星荛准备起身和人道谢,裴萱却先开口,若是道谢就不必起身了,再冻伤寒了反是不好。
  裴萱说这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时星荛,好像时星荛远比不上她手上的事情重要,时星荛本来就不是喜欢礼数的人。
  现在裴萱这样说,她倒是乐得清闲,她和她之间本不必有那么多礼数。
  就算她现在还有很多东西搞不清楚,可是她和她毕竟是抵死缠绵的爱人。她们本应该就是最亲近的。
  时星荛轻咳一声道谢,多谢小姐相救,以后要是小姐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小姐尽管开口。
  小丫鬟冷笑着,就你还能怎么报答我们家小姐,全身上下都是伤,穿的也都是破布衣裳,你要是真有报答之心,你现在就应该离开这里。
  免得我家小姐再受累。
  时星荛柔弱地弯了弯唇角,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离开了她就白计划了这么久了。
  裴萱一再皱眉,终于呵斥出声,小莲,我平时是这么教你待客的?
  这个叫小莲的丫鬟明显是第一次被自家小姐凶,眼里蓄了满眶的眼泪,要落不落,最后扭头就跑了出去。
  时星荛躺在床上,侧着脸看着裴萱,看着跑出去的女孩,裴萱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裴萱,裴家的嫡长女,却过得连庶女都不如,甚至连庶女身边的丫鬟都不如,大冬天的院子里分到的银子并不多,也就是寻常春夏的份例。
  北方的冬天本来就冷,春夏的份例怎么够冬天买炭火,于是裴萱就只能在冬天绣些手帕荷包之类的东西,抄写书拿出去卖才能勉强维持冬天不被冻死。
  只是,裴萱的卖出去的荷包最后给裴萱惹了不少的麻烦,本来在裴家就不受宠的她,最后背上了什么不守女德,与外男私相授受的名声。
  时星荛又偏头看了看裴萱手上的荷包,绣的是兰花的花样,看来就是这个荷包了。
  最开始对方想要裴萱绣的是萱草,萱草更容易让人联想到裴萱,只是裴萱不愿意,最后那些人才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兰花的花样。
  裴萱低着头继续绣着手上的荷包,手上的动作却频频出错,无他,被她捡回来的女人眼睛一眨地看着她,她能感觉到那女人视线的灼热。
  明明室内冷得不行,裴萱却觉得有点儿热,她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大家都是女子,女人衣服都是她帮换的,现在看看她又又怎么样?
  只是想到自己给女人换衣服的场景,裴萱却感觉屋里热得更厉害了,纤细的腰肢,明明只是轻轻扶上那人的腰,都可以留下些红色的痕迹。
  裴萱给时星荛换衣服的时候是不愿意多看几眼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那人偏生是个不安分的,就算生着病发着烧,有人碰她就会哼哼唧唧发出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裴萱无法,只能停下来细细察看她是不是把人弄疼了,这人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没有发现的伤处。
  于是,她就算不想仔细也不得不仔细。
  肤若凝脂的大美人大概说的就是这个女人,不仅肤若凝脂,肢体也是极其软乎的,没有过分丰腴,也不过分消瘦,一切刚刚好。
  时星荛不解地偏了偏头,很热吗?不是挺冷的吗?
  怎么还脸红啊?只是这般清清冷冷的美人红了脸当真是一张极其漂亮的美人面。
  宛若凌寒傲雪的红梅,桀骜冷漠,却在枝头开出了最摄人心魄的花。
  不会是她惹的吧。
  肯定不是,她到现在可是没有招惹裴萱。
  裴小姐,缘何红了脸?时星荛润泽的眸认真看着裴萱。
  裴萱:不为何,天热罢了。
  裴萱说这话的时候,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当真是冷心冷情到了极点。
  时星荛有些好笑,拖着腮继续看着眼前冰冷的大美人,裴小姐真会说笑,外面都冰天雪地了。
  时星荛没有把剩余的话说完,裴萱却有点儿恼自己的轻轻蹙了眉,她真是在想写什么呢。
  时星荛轻轻挑眉,那我帮你绣花吧,反正我闲着也没有什么事情,总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吧。
  你会绣花?裴萱有些疑惑,这女人的手细皮嫩肉的,看样子是连绣花都是不会的。
  时星荛已经自己坐起来了,当然会。
  裴萱稍作思量点了头把手里的花样递给了时星荛,裴萱的头脑一向清醒,她现在的处境并不好,由不得她逞强。
  女人若是能帮她分担一二,她现在去抄书,也能多抄不少,多抄写书给书局送去换点儿钱,这个冬天总归是要好过些。
  猫耳朵:荛姐,你会绣花啊?你怎么还有这个技能呢?
  时星荛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只是淡淡回了猫耳朵一句,有部戏演绣娘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