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有什么不好吗,那是自己的家。
那为什么,不能变成他的家。
看他冷得瑟瑟发抖,西里斯也不想和他争辩什么,向他伸出手。
“走吧,先找个地方住。”
司韶盯着他的手,犹豫一瞬。
西里斯:“怎么了。”
司韶垂下眼,还是不情不愿地搭上了他的手。
没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有个小孩还在傻傻等自己。
……
铂川星港是个很发达的港口星球。
也因其交通贸易的便利,有不少非法移民定居于此。
他们白天打黑工。
晚上就住在一些不需要身份登记的小旅馆。
老板懒洋洋瞥了俩人一眼。
“几间?”
两个人齐齐出声。
“两间。”
“一间。”
老板低下头抬眼从厚重的老花镜后打量俩人。
灯光昏暗。
西里斯怕他认出他们,伸手把司韶亲亲热热地揽在怀里。
“别听他的,一间就好。”
老板拿出一把破旧的铜钥匙。
西里斯接过钥匙客气道声谢,半推半搂地带着司韶上楼。
房间不大,空气里泛着一股子潮味儿。
窗户开着,远处是海浪拍击的声响。
就一张木制的床,被子也泛着潮味儿。
老旧的桌子上摆着落灰的杯子和水壶。
这里没有丝毫科技的痕迹。
墙上没有可以操纵的终端,也没有可以调温调湿度的仪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西里斯很难想象在铂川星港还有这样的地方。
司韶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西里斯在衣柜里找出一件宽大的睡袍,丢给司韶。
“你先换上,我去买点吃的。”
司韶没忙着换。
“你不怕我跑掉?”
西里斯垂眼笑笑:“我就这么让你避之不及吗?”
司韶早已做好跟他斗嘴的心理准备。
他这么一说,司韶反而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你得赔我的终端和通讯器。”
“我给你买备用的。”
司韶自己的那套仪器估计早就被内鬼渗透了。
买套新的只要他不试图联络部下,就暂且还安全。
“还有我的衣服,我总不能穿睡袍出去。”
“你要出去哪?明天衣服就干了。”
“你管我去哪。”
“……知道了,但是你这个身材,我只能给你买童装。”
司韶脸一沉:“买童装就杀了你。”
西里斯禁不住乐。
他就是故意逗他的。
看他语调突然发狠,整个人也顿时有了精神。
“我马上回来。”
“快滚。”司韶不耐烦地往床上一躺。
“不要乱跑。我不想回来见不到你。”
“你一走我就跑。”
西里斯笑笑,关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没开灯。
月光照在海面上。
那是星港的一颗人工月亮。
这月亮的光芒,远不如母星自然的月光来得皎洁明亮。
幼时司韶趴在屋顶上,看月光工重号梦白推文台透过银杏树叶照下来,遥远的星辰是梦境的点缀。
司韶蜷在被褥间,用蓬松的尾巴盖住自己。
这里离小丘所在的酒店很远。
而且他现在很疲惫,可能真的要等明天再说了。
小丘会很担心吗?
算了,他已经是个合格的特工了。
他应该冷静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
包括统帅的失联。
换过睡袍后身上已经没有那么冷。
但一阵寒意却不住地从腹部往上冒。
顺着血管传至四肢百骸。
司韶抓过被子盖住,依然觉得不顶用。
那寒意是由内向外的。
很快,手脚也变得冰凉一片。
是因为太饿了吗?
他的确有一阵子没有进食了。
可是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那是因为什么?
想吐吗?也没有。
所谓的妊娠反应已经消失好几天了。
寒意侵袭,但更难受的还在后头。
从平坦的小腹,开始细细密密涌起一股莫名的发痒感。
司韶翻个身,试图无视它。
冥冥之中,一颗小小的火苗也在同一处被点燃。
它野蛮地扑向司韶。
顺着血脉经络,叫嚷着奔驰肆虐。
即便手脚依然冰凉,但司韶却挣动出了一身汗来。
难受,太难受了。
火苗像原野上无所畏惧的小兽。
附和着他的脉搏心跳,试图占据他的神智。
司韶说不出自己究竟是感到热还是冷。
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很想要。
想要一个发泄的机会。
想要一个将他紧紧包裹的拥抱。
对,一个温暖的包裹。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司韶努力回想,当初晨午带回来那份qjh1基因的调查报告。
他曾想办法去掉了涂黑覆盖的部分,但字迹并不容易辨析。
后来拼凑出其中释义,说妊娠分有不同阶段。
“……经过初期妊娠反胃期后,反胃效果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