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根据每次考试成绩累加的综合排名,集训营里原先留下的50多人如今也只剩下为数不多的25人。
加上后期逐渐频繁起来的各种机械实验,所有人都被折磨得心力交瘁。
一日清晨,一弦星也等人正在餐厅播放的晨间新闻中感叹,今夜东京上空将有百年来持续时间最长的猎户座流星雨经过。
石井凉介一个考试预备的短消息群发过来,惊起一众还在对流星雨抱有美妙幻想的学生,所有人齐齐冲向教学楼的考场,有人嘴里还叼着饭团,画面极美,真叫人不忍直视。
又一场风驰电掣的考试过后,一弦星也趴倒在桌子上,因为起的过早,女孩子连小马尾都没来得及绑。
老实说,她现在深度怀疑是石井凉介也听说了流星雨的消息,却找不到人陪他一起观赏,所以才产生了如上报复社会的行为。
正要叹气,一只手放在她披散的柔软发丝上揉了揉。
“上课了。”
少年的声音灌入耳侧,她抬起头,旁边的座位上果然又是手冢。
他们集训营的课程没有固定位置,大家都是随便坐的,自然没有同桌一说,但自从入营伊始,她身边好像除了他就从来没有第二个人来主动坐过。
也是很神奇。
不过也好,这么多天下来,她也已经很习惯和他坐在一起了。
清晨的朝阳斜倚入窗,映在男生垂眸写字的侧脸上,她看他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轻抿的双唇、握笔的指尖。
那一刻,一弦星也其实很想从脑海里倒出一些小说话本里用来形容这些的词汇,但又觉得,无论怎样的形容词放在此刻都略显失色。
好看,好看,还是好看。
对此,一弦星也真的佩服极了。
在连她都被折磨得每日形象都顾不上打理的地方,这个人竟然还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整洁,实在令人望尘莫及。
不仅如此,面对她这个小同桌时不时的丢三落四,像是少了原子笔,又或是弄丢了橡皮,这人也能像个小百宝箱一样齐齐帮她补上,这可真是太……
石井凉介讲课的背景音中,女孩子的指间灵活轻快地转了两转手中的笔。
这可真是太,好嫁了。
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她开始天马行空、理直气壮地走神。
想起之前的那个拥抱,虽说很像是兄弟间的答谢,但感觉着实不错。
而且,她要是真的嫁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叫一弦星也了呀。
手冢星也?
听起来……
也还行哦。
少女指间的笔转得轻盈飞快,引得石井凉介不自觉看过去,发现她正一个人盯着桌面上的空白咯咯傻笑。
石井凉介,“……”
什么毛病?
“一弦星也。”
忽然被q,小女孩手里转得飞快的笔“啪”一声掉下来。
“啊?”
石井凉介,“啊什么啊,刚刚我讲的题选什么?”
一弦星也,“……”
你讲的题,我怎么知道选什么。
看她静止半天说不出所以然,石井凉介面露震惊,幸灾乐祸,“怎么?不会?还能有你不会的?”
那倒是不可能。
她站在人前,微囧却诚恳地说,“抱歉,我刚刚没听。”
扮演坏人次数多了,确实容易引发职业病,石井凉介啧啧摇头,老神在在道,“成功,等于1%的天赋加99%的努力。”
他特意把1%说得极重,“来,同学们,让我们掌声恭喜我们的一弦同学,成功成为了反面典型人物。”
“……”
一弦星也很无语地站着看某为老不尊的男士奋力表演,仿佛把她挂在这让他整个人都嗨皮了。
她往中间挪了挪,手指勾了勾旁边人的衣袖,然后她低下头,以口型对他无声道,“拜托拜托,帮帮忙?”
她很清楚地看到手冢刚刚有听那个题的,但他看了她一眼,表情安然地无视了她的求助。
很快,一张洁净的小纸条上写着几个漂亮的大字,从他那边推过来。
看见那一行字,她只道自己此刻幸好没在喝水,不然绝对喷出来。
天、道、酬、勤。
“……………”她捂了捂脸。
这男人怎么这么无情?
一弦星也忍不住看了眼他的袖子。
也没戴黄袖标啊,难道这工作也容易引发职业病?
心中吐槽正愤愤刮过,爽朗的男孩子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来,有人叫她,“一弦同学,一弦同学。”
漂亮又聪明的女生当然不管到哪都很受男生欢迎,那人笑着说,“这样,你做我女朋友,我告诉你答案,怎么样?”
那人一看就是在开玩笑,旁边还有其他男生吹着口哨起哄。
这种话一弦星也自小听了太多,自然也很习惯应对这种玩笑,反正又不作数,她没想太多,“没问题啊,你帮我答,我考虑考虑?”
教室里的氛围瞬间高涨,然后马上又像一条顶点在上的抛物线般,极速坠落至冰冷的零点。
不知道那些人的视线顺着她这边忽然看到了什么,激动的呐喊声刹那间偃旗息鼓。
那男生也对着一弦星也开始疯狂摇头,“不用考虑,不用不用不用不用……”
一弦星也正奇怪,旁边人的一只手便猛然拍了张纸到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