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王爷在临走前以命催逼,这才让傅杉坐上世子之位。
陈仪后来也另嫁他人,生了个女儿,但对左欣然也是满心的恨,时不时便要四处造她的谣,又加上傅逞巴不得自己这个娘子犯七处,好休她了事,也跟着散布谣言。
左欣然出身将门,父亲是定国将军左光路。她生就一副坚韧脾性,在汝阳王府苦苦撑了二十多年,心里再痛再悲,也从不回娘家哭。
长辈之事波及小辈,陈殊女儿陈织吟,每回见了左欣然的外甥女左思音,都要生出事端,更别提她一心想嫁的梁王爷,竟被左思音“霸占”了去。
可叹世事辗转,而今,傅逞居然要用如此伤人的方式,把从前的缘分,强行续上。
傅杉闭了眼,极力平复心绪,江与辰从小便见过他隐忍寡言的模样,亲眼目睹他从期待父亲的疼爱,到对父亲满心失望。
宽慰的话,改变不了什么,说出来也无甚意思,江与辰只陪坐一旁,像之前那样,静静地等他恢复如常。
许久,傅杉才睁开眼,眉眼间的愁苦散去不少,想起什么道:“昭武将军方岱的女儿,你可知道?”
江与辰心里一跳:“怎么无端端提起她来?”
“今日史大将军突然同我说,那位方姑娘有高义,本想给我和她做媒……”
江与辰忽地抓住他,眉头紧皱:“你早就跟许家定了亲了,史大将军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要去打方如逸的主意?”
--------------------
从这一章开始,进入下篇。
但是我想不出卷名,就没分上下篇了。
第73章 昏迷
=====================
傅杉脸上难得掠过一丝困惑:“史大将军只是说,他原本打算让自家夫人做媒,可后来想起我是定了亲的,便作罢了。”
但江与辰的神色却仍是不大好,猛饮一口酒道:“史大将军一个武官,操心别人家的婚事做什么!”
傅杉盯着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喜欢方姑娘。”
“咳咳!”江与辰呛了口酒。“你想什么呢!方如逸是我生死至交,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把何家拉下马。如今大事未成,她怎能嫁人!”
他语速飞快,把自己和方如逸的经历,说了一遍。
傅杉听得越发笃定,面不改色道:“你喜欢她,但你自己不知道。”
“知交罢了,算什么喜欢?”江与辰反驳一句,可心里却没来由地一虚,强撑道:“怎么,难道你喜欢过谁?喜欢那人的时候,也同我一般模样?”
“我没有喜欢的人。”傅杉站起身,言语冰冷。“我早已打定主意,此生绝不入情爱。”
江与辰身子一滞,轻叹两声,也跟着起来:“明日你家的大喜事,我就不去了。你也回房待着罢,省得见了你爹和那陈家女,心里不舒服。”
“明日,你不要来。”傅杉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
三日后,余照在城中各家药铺里转了一整天,赶在落日前回到方宅,见了方如逸,便有些愁眉不展。
“照儿怎么了?可是今日出门时,遇上什么烦心事?”方如逸问道。
余照把装药材的抽屉拉开,露出里面贴满名字的小格,指着“人参”二字道:
“姑娘,都怪奴婢前两日惫懒,想着如今我们手里有生药铺子,要买人参并不是什么难事。没想到拖了两日,竟连下等的短须参都买不到了。”
方如逸走过来瞧了一眼,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人参也不是稀罕物,怎会满京都缺?”
“听说人参全被汝阳王府买走了。姑娘可还记得,两日前汝阳王娶新妇,世子说不愿继母进门,直闹到在自己房中,触柱要挟的地步。”
方如逸点头:“这件事京中人人皆知,不是说那傅世子重伤昏迷,快要不行了么?”
“奴婢今日才知道,原来那傅世子虽然昏迷,可一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圣上听说他出了事,急得不行,当晚就派了三名御医,在汝阳王府上住着,下了死令,定要把傅世子救活。汝阳王虽说与他这个儿子不和,可毕竟是亲生的骨肉,因此满京搜罗人参,要给儿子吊住一口气。”
傅杉的事,方如逸听说过。
他家父母不和,日子过得憋闷,认识江与辰后,羡慕他父子和睦,就时常去江家待着。
后来他便和江皇后一起,跟着江首辅去东宫,代替江与辰做太子的侍读,也就是如今的圣上。虽说他与圣上差了七八岁,可早就处出了兄弟情谊。
方如逸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当真可叹。如今我的身子也大好了,少吃些人参不妨事,还是救人要紧。明日,你让生药铺的顾掌柜派人出京,去附近的府县买些人参来,送到江府上,让江国舅送去汝阳王府。”
自己能在京都做上农具生意,江与辰功不可没,如今他的好友昏迷不醒,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帮一把。
余照应是,当晚便让毛大树给顾掌柜送了信。第二日,铺子里的采买小厮骑马出城,去了整整三日,买回来不少名贵野参,尽数送到江府上。
可没想到,当晚夜色深浓时分,江与辰却和魏临一身黑衣地过来,一进厅堂,便让方如逸把门闭紧,魏临亲自在门口守着。
方如逸不解:“这是怎么了?”
“傅杉被下了毒。”江与辰眼圈青黑,猛灌几口茶水。“旁人我信不过,想来想去,只有让余照悄悄同我和魏临,去汝阳王府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