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已知晓,你先退下。太后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御史见他反应平淡,还要再说此事的严重性,结果被自己的长官一抓拉住了。
太后再次问道:还有何事要奏?
这次无人出列,于是宣布退朝。
回到寝宫之后,太后由婢女服侍,卸下身上厚重的朝服与发冠,换上了轻便的日常服装。
在她身边侍奉多年的老媪笑着说:今日御史说的那本书,殿下怎么看?
她先前听说着新鲜玩意,专门买来给殿下看的。
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呗,又不能看出朵花来。太后无所谓地说,接着口风一转,不过那报纸确有几分巧思。
老奴见殿下读那本书时可是乐开了花儿。老媪调侃着。
故事虽然写得离奇巧合了些,但是也确实有趣。太后的嘴中难得说出一句夸奖之言。
那书中的苏将军,颇有殿下年轻时的风范,奴婢看到她就像看到了待字闺中的殿下。老好深思着,目光露出怀念。
太后并不赞同他的说法,胡说,我年轻时可没有强行抢人,也没有张扬霸道,怎么会有我的风范。
殿下自己是没觉出来。可奴婢看着呀,那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的。说出口的话,容不得别人违逆,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会一直坚持,从不放弃。老媪陪伴太后多年,是她最亲近的心腹,有些话别人不可以说,但她是能说的。
太后走到这一路颇为艰难,其中的艰辛别人根本想象不到。她花费了多少心思,耗费了多少心血,老媪一直记着。
她也很心疼太后殿下,可她身为一个奴婢,没有什么能耐,帮不了她太多。
好在先皇虽然略有些糊涂,但对太后殿下极为信任,一步步走到今天,也算是稳扎稳打。
当年先帝对殿下那个劲头,可真是跟书中的姜郎君差不多,百依百顺,唯命是从,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凡是太后殿下要求的,先帝没有不应的。
老媪说到这个,即便是现在也感觉到困惑不解,不知是殿下手腕太过高超,还是先帝性子本就是那样。
他呀说起这个话题,太后也回忆起了过往,对我算不上是情根深重,他性子本就是那样,对身边人是一等一的好,耳根子又软,别人哄什么他信什么。
但是他对我很包容,认为我有能耐,并不因为是女子之身,觉得我不能摄政。
当先帝在位时,经常向她请教一些政事,言语之间常说,我虽是皇帝,但才能不如娘子。
这般尊重与爱护,便是寻常人家的夫妻间都难得,更不用说是帝王之家。
即便那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也用了些手腕。太后也不由感动。
后来她一步步参与政事,进入朝堂垂帘听政引起了许多人的反对,也是他与她同站在一道战线上,压下了朝堂中的许多反对之声。
她知道他对她是有些利用之心在内的,可她的心思也不单纯,与那些放纵于情爱中的女子不同,太后无法想象她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她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她最爱的永远只有权势。
先帝离世时将儿子托付给她,令她摄政暂替皇帝处理朝中大事。
到了今天本应该还政于皇帝,可是太后迟迟放不下手,她承认她不是个好女人,贪恋于手中的权柄。
当她看到儿子那昏庸糊涂、不学无术的草包模样,常常感觉到恨铁不成钢,却又生出一股嫉恨。
凭什么?凭什么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坐到了那个位置上?
凭什么她为大唐呕心沥血,得到的都是朝臣的反对与提防,而无能如他却天生得到了他们的簇拥和辅佐?
凭什么她苦苦求而不得的他却唾手可得,并且还不当一回事,整天漫不经心。
如果皇帝是一个有才能,如先祖一般的明君,太后可以说服自己退居后宫,做个安闲不问世事,荣养天年的太后。
可看到他安然享乐,一副天塌下来有朝臣顶着的样子,对国家大事一问三不知,太后怎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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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乘月有点作者的恶趣味,喜欢看到读者为她的剧情大吃一惊,或喜或怒,所有的情绪被她所拉扯的模样,那是对一个创作者的认可。
这次大家误会了她剧情的走向,很难说没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
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的,当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了之后,看到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剧情发展,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
有了这样的前提条件,许乘月甚至比许多读者都期待下一册的发售。
很快到了下一册发售的时候,这一次来的人不像以往那样多,因为很多读者被上一篇的断章给气到了,偏偏卡在了最关键的时候。
再加上报纸上看到的那篇续写已经满足了他们的期待,所以对后文也就没有迫不及待想要看的念头。
这让竞争对手家的书肆幸灾乐祸了起来,觉得山海书肆吃够了红利,也应当是萧条了。
先前山海书肆挣了钱的时候,大家那个眼红呀。后来有人跟风抄袭,他们还在观望,看能不能借此占点便宜。
山海书肆的对策雷厉风行,完全不给抄袭者任何喘息的机会,甚至如果是印刷盗版都不可能比他们的简装书更加低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