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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德斯在一众跃跃欲试想要采访塞西尔的杂志报刊中终于选定了一位,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是,他居然选择的是那位从不掩饰自己巴萨死忠身份的记者克利福德.瓦格纳。
  克利福德专门启程从巴塞罗那来到了马德里,他十分感慨,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能够亲自采访塞西尔。他看过许多塞西尔的比赛,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是在看巴萨比赛时顺带看到了他,但是就算如此,在见到塞西尔的时候,克利福德还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那个讨人厌的小孩子长成了一个更讨人厌的大孩子。
  但是,机缘巧合之下,他一步步见证了对方是怎样成长到今天这个样子的。
  克利福德和塞西尔面对面坐着。塞西尔有一张很英俊的脸蛋,五官并不十分深邃,有点像亚洲人,但是那份英俊倒是全世界都能领悟到的。他的金毛已经有些斑驳了,与黑色的发丝混杂在一起,蓬松地垂下来,在他凌厉的双眸前遮上了一层模糊的帘。他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来。
  克利福德恍然记起塞西尔不久前刚刚接下了某个奢侈品西装的代言。
  采访开始后,克利福德先是很客气地对着塞西尔打了个招呼,他调侃道:“塞西尔,看起来你的精神不太好,是最近的新闻太让你烦心了吗?”
  塞西尔的眼睛睁大了些,随后回答道:“或许是因为今天发型的问题。”
  以往他的头发总会往后梳,不知道今天造型师怎么想的,头发垂下来都要遮住眼睛了,塞西尔几乎怀疑自己当众睡着或许都不会有人发现。
  克利福德纳闷一下,忍不住问:“难道你不为最近的新闻苦恼吗?”
  塞西尔眼神微动,“我不因为新闻而苦恼,让我苦恼的是……”他叹了一口气,“队友对我的调侃。”
  克利福德陡然见到塞西尔无奈的神情,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塞西尔抬眼看他:“想笑就笑吧,我最近遭到的嘲笑不少你这一个。”
  克利福德笑:“你这样其实也还是在为新闻苦恼嘛!”
  塞西尔眉毛动了动,“或许是。”
  克利福德突然死死地盯住塞西尔的眼睛:“那新闻是真的嘛?”
  塞西尔毫不犹豫,“假的。”
  他又补充道:“我也是看报纸才知道我患上ed的。”
  克利福德的神情放松下来,他当然早先就知道了这个结论,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帮塞西尔将连日来爆发在他身上的新闻点全都解释清楚。于是克利福德继续发文:“其实,你有想过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这个谣言的嘛?”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松懈:“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你有一个女朋友,你的女朋友说一句话比得过旁人一万句话。”
  塞西尔睨他一眼,没有搭话,克利福德便感到尴尬起来,他不觉坐直了身子,语气讪讪:“不是吗?”
  塞西尔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说起了别的:“我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谣言。”
  克利福德立刻看向他,淡色的眼睛里闪着探求的光,塞西尔瞥了他一眼,才又继续说道:“十六岁那年,我确诊了无性恋,这种病并不常见,却也不算稀少,具体症状就是不会对任何人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表现出性/欲望,也缺乏性冲动。但是缺乏与障碍是两个概念,但是有人混淆了,于是对方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企图用这一点来勒索我。结果你应该也知道,去年阿德里安已经住进了监狱。”
  “这件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我的病又一次被泄露了出去,但是对方看起来也不大聪明,又一次将我的病和ed混淆,甚至最终造成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案。”
  克利福德瞪大了双眼,一时之间没有从这庞大的信息量中回过神来,塞西尔便又接着说道:“这些事其实并不需要解释,我说这些也只是想要表达一件事:我一辈子都不会和女孩子谈恋爱,所以不要再提那些奇怪的、毫无尊重可言的办法了。”
  克利福德眨了眨眼,回过神后立刻调整好了自己的神情,他说:“其实我刚刚的意思是想试探你有没有恋爱,毕竟如今也有很多人好奇你是不是处男——不过结合你刚刚的说辞,我想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
  塞西尔:“……”
  到底为什么还会有人好奇自己是不是处男的啊??!
  他愣了下,没说出话来,最终只能看向克利福德,表情略显怪异地说道:“……你们的关注点,还真是奇怪。”
  克利福德微笑了下,神情有些关切:“你后续有再看过医生吗?……”
  塞西尔打断克利福德的问题:“抱歉,我并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克利福德看向塞西尔的眼神中带上了诡异的慈爱,他在那一瞬间就想到了塞西尔悲伤又难过的被抛弃的经历,于是他包括后来看到采访的每一位球迷,几乎全部将塞西尔的“无性恋”当作了一种由儿童时期经历的心理创伤引发的疾病。克利福德将那个塞西尔不愿意谈论的话题咽了回去,他想,再问这些问题,或许只是在他久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
  于是克利福德将谈话拐回了他们的采访大纲上去,“那么塞西尔,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那段你在法庭上的故事吗?”
  “故事?”塞西尔神色淡淡,“那不是故事,只是一段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