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仅不是缺陷,还是让他变的很好的能力了哎!”
“这样说起来,我也有啊,我鼻子可灵了,以前在家里熏的不行,捂鼻子还要被阿父阿母骂不好好干活,现在拿来闻药材,一闻就能闻出来!”
“我也有我也有,我耳朵听的特别准,所以睡觉……”
后面的内容,牛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捂住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滑落,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月女说自己不是妖邪!
不是妖邪!
她只是,只是有缺陷而已……
韩盈花费了好多口舌,又把进化论和基因问题全推到神身上,这才勉强将畸形婴儿出现的原因给解释出来。
好在,韩盈收的学生中,大部分人对她深信不疑,同时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也有了基本的思考能力,随着于姝和其她年轻姑娘拿自己的举例,一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开始说起来更加残酷的真相。
“大水家,他们家就是姑舅表亲,溺死好几个……”
“二十多年前吧,我们村也有,他们家好一点,立住了三个……”
“哪村都有这样的。”
“以前大家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想着亲上加亲,谁能想到会血不容呢。”
“唉。”
听着这些内容,韩盈眼睛闪了闪。
她前世看《经典咏流传》的时候,有句诗的印象极为深刻,也就是专家解析的‘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专家说底层农人会两户关系相近的人家换亲、上层又亲上加亲,把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再娶回来,如此一来长辈不仅是公婆,还是舅姑,现象极为普遍。
而这种行为,直到建国后才制止。
面对这样的情况,韩盈很怀疑,明明近亲结婚婴儿畸形率那么高,但古人却仿佛没有发现一样,持续这么久?
现在想来,恐怕是近亲结婚的婴儿畸形率虽然高,但放在个人身上又是不可控的,就是会有一些人幸运的生出正常的孩子,而上层的男性有妾可以补充子嗣,下层的夫妻可以溺子,就算有底层一家一户因此灭亡,对大环境又有什么影响呢?
韩盈陷入沉思。
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快不了,最好有更加充分的,统计学证据,说动师父用政令,再配合思想,两方下手才行。
这些内容说的隐晦,年小的姑娘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天色昏暗,只能磨磨蹭蹭的看清楚对方扭曲的面孔,大人们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内容更是比恐怖故事还要吓人,这让姑娘们发出了几声惊呼,随即便害怕的用手捂上了嘴巴。
“唉,别在这儿吓人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有的忙呢!”
就像真正的恐怖故事是根据现实案件改编一样,发生在身边的溺子更让人毛骨悚然,天都快黑的情况下还讲这些事,夜里不知道多少人要做噩梦呢,要是再来个夜中惊醒尖叫什么的,那情况可就大了。
谁让这时候连个手电筒都没有,夜里出点情况什么都看不见,大家还是睡大通铺,一个人起来捣乱,其她人全都得被牵连,等点起火把喝令众人安静下来,之前的混乱已经能让大部分人被踩伤、扭伤外加磕伤,到时候就是一屋子的病患等着自己,想想就窒息。
为了不出意外,韩盈赶紧把这群人赶去睡觉。
把碗筷泡进水里,队长们举着火把,让本队的成员点名报数,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把门关上休息。
见这些人都进屋了,韩盈也不在外多呆,也和韩粟一起推开门进去。
火把的光太微弱,韩盈走过去才看到碗已经空了,她把两个碗叠起来,放到墙角边,防止不小心打碎,又对着牛女说道:
“睡觉吧。”
说完,正当韩盈转过身往床榻上走的时候,牛女突然问道:“我明天要做什么活?”
“什么都不做。”韩盈动作没停,她踢掉鞋子,爬到榻里面。“你先把伤养好,剩下的我自有安排。”
牛女身上的伤不亚于刚临产的产妇,换个人连走路都做不到,她还能走,不是伤不重,而是全靠撑,这样的情况下让她起来干活,人直接就要废了。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太适合出现在隆亭,遇见个熟人或许不会出言讽刺,但光眼神就已经足够伤人了,要是私底下再遇到别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找回来场子,牛女还是受伤害了。
牛女没有想到自己被买下来后,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她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开始落泪。
一个屋内,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得清楚,哪怕牛女努力掩盖,那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还是暴露出她的状态,听得清楚的韩粟伸手戳了一下韩盈的胳膊,紧接着就被韩盈使劲儿扭了下。
疼的呲牙咧嘴的韩粟果断的闭上嘴巴装睡,韩盈等了会儿,见牛女什么也没说,也就入睡了。
来日方长嘛。
一夜无梦,第二天醒来,韩粟就麻溜的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边卸,边对韩盈说道:
“我这来回一趟,怎么也得用两三天的时间,师长你怎么这么急着把钱还给那女商呢?”
“不想欠人情。”
下桑村呆那么久,韩盈也不是光给人治病了,她还顺道着听了不少养蚕纺布的内容,去年的秋蚕通过采茧、缫丝和纺织,基本上都已经纺成了布,现在又是征税的时候,商人能够把布价压低,买进卖出下来,利润应该极为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