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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善一个搞技术出身的人,实在不擅长跟那些狡诈之人打交道,他很犹豫:“可行吗?”
  “你不强硬,就等着亏钱吧。”
  苏月禾看于善实在不像有办法的人,她便给对方出了个主意,“这个姓孙的,我之前跟他打过交道,他欺软怕硬,也没什么后台,你根本不用怕他。你去报公安,把公安请到工地来,伪装成工人,之后你再把姓孙的叫上,对峙的时候,把他收买你底下人签合同的事,对清楚,逼他承认,然后再告诉他,现场有便衣。都不用再往上告,他会屈服的。”
  于善听了苏月禾的话,照做了。
  不出苏月禾所料,姓孙的确实欺软怕硬,于善强硬起来后,孙老板怕出事,他当场屈服了,后来改了合同,跟苏月禾这边一样,每完成一段工程,付一笔费用。
  *
  梁正烽那日收到一封信,北京寄过来的,一看寄信地址,是他爷爷家,寄信人只写了一个“梁”字。
  这不是他爷爷寄来的信,看笔迹,应该是他父亲梁易初写来的。
  撕开信封,通读全信,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骂梁正烽作为梁家男儿,社会地位比女方强,经济条件比女方好的前提下,去入赘女方,实在没有男子汉的骨气。
  作为梁家子孙,就算入赘出去了,也要想办法还宗,梁易初让他谨慎考虑,及时“悬崖勒马”。
  梁易初得知梁正烽马上要当爸爸了,作为男人,如果孩子不跟自己姓,是感受不到作为爸爸的那份快乐的。
  他还列举当年,梁正烽不跟他姓的时候,他一直没觉得叫自己爸爸的小男孩,是自己的儿子,直到梁正烽改姓,他才感受到了作为父亲的那种满足和快乐。
  梁易初劝他,趁孩子还没出生,尽快改变主意,作为各方面条件比女方强的强势一方,他完全有能力去改变现状,生了女儿还好,如果是生了儿子,一定要姓梁,不然他以后肯定会后悔。
  钢笔字写得很漂亮,但文字里却充满了腐朽自私的气息,梁正烽看了都生气脑袋疼。
  像梁易初这种被裹脚布裹满了小脑,自私又自利的男人,当初也不知道怎么诱拐到他妈妈的。
  信中提到的第二件事,还比较重要。
  梁易初提醒他,当年他外婆名下的那套院子,现在出了新的政策,可以去争取要回来了,房契地契在梁易初手里,梁易初提醒他找时间回一趟北京。
  因为梁正烽是他外公外婆唯一的后人,只有他有资格继承,也只有他能去办这个过户手续。
  这封信提到的第一件事,梁正烽可以完全忽略,但第二件事,他不能,他在那套院子里出生长大,他有感情。
  而且那是外婆留下的祖产,不能拱手让人。
  梁正烽当即打电话回北京,找人帮忙去问房产过户的事,对方刚好知道相关的政策信息,说是不用着急,因为政策才出来,现在去办也未必能办妥,最好还是等一段时间再说。
  他把信扔进了抽屉里,拿上车钥匙准备去接苏月禾下班。
  而此时,苏月禾在新车间看大家调试生产肥皂的设备,因时间不早,她没继续看,而是出门回家。
  从柒月大门口出来,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破旧的上海760桥车,孙老板就站在车外跟一个工人说话。
  孙老板看见苏月禾,忙笑着打招呼:“苏厂长,你这是快生了吧?怎么还往工地跑啊?哎哟,中国女人啊,太辛苦啦!”
  苏月禾随即反讽:“我们中国女人还能做月子,你们美国女人那么高贵,连月子都没得做。”
  孙老板似乎听不出苏月禾讽刺的话语:“那是美国女人耐操,身体好。”
  苏月禾不想搭理,绕过他的车子往外走。
  孙老板脸皮也厚,他还是满脸的笑:“听说,你给老于出的主意,让他找公安装我,是不是?”
  闻言,苏月禾停下脚步,回过头,装傻:“啊?孙老板你犯法了?”
  “啧啧啧,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犯法了。我在美国是守法好公民,回到中国也是守法好同胞。”
  “别紧张嘛,我以为你说你犯法了。”
  孙老板这人是典型的商人,利益至上,他也不记小仇,反而觉得苏月禾这样的女人,两次三番让他吃闷亏,是真有本事,可以深交。
  “我最近去商业局开会,听说了你斗国营肥皂厂负责人徐才俊的丰功伟绩,厉害!佩服!巾帼不让须眉!徐才俊那人我见过,我刚回来在县委见过一次,戴着副眼镜,很斯文,是不是?”
  苏月禾不知道孙老板突然提徐才俊是什么意思,她没急着走,而是盯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孙老板见苏月禾赏脸,高兴得那一个眉飞舞色,他走前来,小声道:“你可能要小心点这个人。”
  看得出来,孙老板是特意来卖她一个面子,专程提醒她的,苏月禾问:“怎么说?”
  孙老板压低了声音:“前几天傍晚,快天黑了,我看见徐才俊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等在你们丰禾松香厂对面那座桥边,后来我看他堵了你们厂的一个职工,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说了挺久。遇到这种情况,你得多留个心眼。”
  第72章 房子
  听孙老板说完, 苏月禾神色略微凝重,她问那个跟徐才俊见面的职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