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为止最大的一位客户,就是第一天上门的桑德斯长老。而从桑德斯长老那里得知,目前非索港各色人等手中收存的矿金还有不少,绝对不至于几天下来只能收到几十斤。
手中有大批存货的人都在等待与观望,他们都是与金典行有合作的老客户。而华真行也在等,他相信先沉不住气的肯定不是自己。到了第四天,他等待的苗头终于出现了,有一位当地土著带着两名保镖,拿着十盎司矿金上门出售。
华真行一看就知道这三个人不对劲,首先那位老板根本就不像个老板,眼神闪烁、气息虚浮,好像心里很没底、很害怕的样子,却又装做若无其事。这人如果只是来出售矿金,不应该害怕周围的巡逻队,那他又心虚什么呢?
至于留在门外的那两名保镖则更不对了,通常当保镖注意力时刻应集中在老板身上,而这两人根本就没这个意识,好像对杂货铺以及周围的环境更感兴趣。
卖东西就卖东西吧,那人还要问东问西打听半天,最后问华真行能给什么币种、开什么支票?华真行告诉他,米金、东国币、几里币都可以,就开当地东国银行的支票。那人拿到支票后并没有大赚一笔的喜悦,还问这张支票是真的假的、能否兑换?
华真行告诉他,双方可以各派一个人,一起去银行兑支票,金子先押在柜台上。结果那人真的派了一名保镖拿着支票去银行了,这边的排长也跟着一起去了,确认无误之后才完成交易。
下午的时候,又有一位黄发白肤大客户来了,带了四个保镖开着一辆吉普车。车没有开到杂货铺门口,在街口外就被执勤的巡逻队员拦住了。他们总共带来了五千盎司的矿金,折合三百多斤,一个人根本拿不动,分成一百盒装在十个手提箱里。
这是一笔惊人的大买卖,至少在当地还没见过谁一次交易这么多矿金。按照华真行的收购价,成交额差不多是三百万米金。这位大客户一脸傲然之色,始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华真行,既像是认为他买不起,又像是觉得这家杂货铺根本不配作这种生意。
华真行心中窃喜,却面露为难之色,说了声抱歉要打个电话,然后去后院打了个电话,也不知与谁聊了半天才回到柜台,客户都等得不耐烦了。接着分批次称重验货,这么大的量很费时间,到最后华真行都出汗了,拿了条毛巾不停地擦。
这时他又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挂断之后仿佛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到称重验货完毕,他给等候已久的客户开了一张支票,带着惶恐的神色目送其离开,并在柜台后深深地躹躬。
当华真行再抬起头时,虽然没有笑出声,但咧着嘴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那人送来的矿金不多不少正好五千盎司,早就精确称好重并分装成每五十盎司一盒,这本身就不正常。整个非索港能一次拿出这么多库存矿金的,只有金典行。
与此同时,在金典行的里间,有四个人正坐在那里喝酒,帮主鲍里斯与副手凯莉、蓬康坐得位置好像有点不对,明显以那位平日里不起眼的检验员洛克为中心。金典行经理蓬康接了个电话,赶紧以汇报的语气道:“先生,树杈子已经回来了,对方把五千盎司的货全吃下了。”
树杈子就是他们派去做交易的人,其名字就是这个意思,或者叫枝条,倒并非是刻意蔑称。
第063章、傲慢与偏见
洛克眯起眼睛道:“有没有噎着?”
蓬康:“好像已经有点勉强,收货的伙计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应该是临时去筹集资金了。”
洛克:“东国银行有你的人,打听一下那个户头的情况。”
蓬康打了个电话,然后汇报道:“那个户头里原本有二百万米金,这几天收购矿金用掉了一些。树杈子去的时候,又有人往里面打了二百万米金,应该是临时筹借的。”
洛克:“我们库里还有多少没加工的矿金?”
鲍里斯:“还有一万多盎司。”
洛克:“准确数字呢?”
蓬康掏出计算器:“已经称重分装好的,还有三百二十二盒,总计一万六千一百盎司,我昨天刚清点过。”
洛克站起身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就不要再烦我了。这其实是好事,简直是送钱上门的傻子。”
说完话他走了,凯莉诧异道:“洛克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
鲍里斯:“明天组织好人手,再调几辆警车护送,把库存的矿金都装上,一批批送进去,看他们怎么收购?黄金帮做生意向来是讲规矩的,假如他们收不了货,那就不要再开门了。
也通知一下那些老客户,让他们都派人去看看,区区一个大头帮也能插手矿金生意?他们这几天等的心里都快着火了吧,假如以后还想做生意,就应该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其他“大客户”去杂货铺,因为黄金帮已经挨个打了招呼。鲍里斯很明确地劝阻与警告他们,老头杂货铺这次是晕了头、居然敢插手矿金生意,只要大家将来还想做这个买卖,那么就等待几天,黄金帮会解决掉麻烦。
对黄金帮来说,老头杂货铺是个麻烦,但对那些中间商可未必。大客户们只顾忌一件事,就是将来会不会被黄金帮收拾。金典行垄断矿金的出货渠道已有七、八年了,假如老头杂货铺只做眼前的一锤子买卖,他们以后还得跟金典行打交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