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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凤珣对晏行舟对视了会儿:“你好好休息,今日早朝一事,父皇已对你有所微词,待酒醒后,去找理由给父皇陪个不是。再过几日便是父皇寿辰,不要在此时生事。”
  晏行舟点点头:“我知道了。”
  晏凤珣颔首,没再在此处多呆,抬步出了初阳宫。
  汪寅在门口守着,原以为这回太子应要留的久些,但没想到也就小半柱香工夫不到便就出来了。
  见他面色冷沉得滴水,疾步带风,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太子这是怎么了,九殿下说了什么惹您不快了?”
  晏凤珣低垂着眼,看着地上的青石板,突然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道:“为什么不能硬拦着?”
  汪寅一路小跑在他身旁跟着,突然听见他说话,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问道:“殿下说什么,什么拦着?”
  晏凤珣突然停下步子侧头看他:“‘强扭的瓜不甜’,汪公公觉得这句话何解?”
  汪寅心下一突,知道这话应该与刚才在九皇子那里听见了什么有关,他揣摩着晏凤珣的心思,谨慎道:“奴才愚钝,殿下觉得呢?”
  晏凤珣似乎是笑了下:“给我准备一套便衣,我要出一趟宫。先前的马车还备着在吗?”
  “在、在。”汪寅连声应着,又疑惑道:“太子殿下这是要去?”
  晏凤珣走在前面,半晌才低声吐出三个字:“太医院。”
  *
  太医院与皇宫离得并不算太远,晏凤珣到的时候,正赶上谢怀宁下值。
  看着人从太医院出来,缓步经过马车,他撩开车帘从马车里看他:“谢怀宁。”
  为了避免与晏凤珣想见,谢怀宁已经在早上推掉了所有去御药房当值的活。但是千躲万避,他却没料到能在这里看见他。
  他心中轻轻一动,讶异道:“殿下?”
  他的声音好像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虽有些疑惑,却仰面望他不卑不亢,仿佛前几日的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从容自然。
  原本一直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被他过于冷漠的态度所点燃,晏凤珣咬着牙低声问道:“这才几日?这才几日!”
  “——你竟就要成亲了?”
  【作者有话说】
  上午考试的结果就是,我反思了三小时,为什么我要浪费钱来参加这个遴选t t 很好,走出考场我又是一条好汉,明年再来吧!ヾ(°°)
  第三十九章
  谢怀宁几乎瞬间明白过来应该是晏行舟对他说了些什么。
  他原本敢与晏行舟说自己要与春风一度的心上人成亲, 就是算准了以他那样高傲而又温柔的性子,绝不会将最私隐的部分胡乱说与旁人。
  晏凤珣找来虽然意外,但是想来他也并不清楚自己半真半假说的那人雏形其实就是他。
  不过既然他来了, 将所有问题一同解决也未尝不可。
  谢怀宁道:“太子是想在这大街上与我讨论此事么?”
  晏凤珣觉得他这样风轻云淡的模样着实可恨,冷冷和他对视一眼, 终究退步, 伸手将他拉到了马车上。
  谢怀宁坐在晏凤珣对面, 忽地想起当初去到平安郡路上,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的事, 微微扬了扬唇。
  晏凤珣:“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
  谢怀宁没有收敛表情,反而笑意盈盈抬眼看着晏凤珣道:“想到三个月前,太子明明还暗暗告诫臣离九殿下远些,不要肖想些不该想的, 如今还不过百日, 臣认清了自己的身份, 要回家找个可心意的成亲了, 您却又来亲自逼问……臣前思后想,觉得这古话说君心难测果然是真的,才忍不住失仪。”
  晏凤珣见他眉目舒展,似乎心中并无半点惶惑不安甚至还有心思来讽刺他,越发觉得自己无比可笑起来:“你在怪我曾经给你难堪?”
  谢怀宁惊讶地看一眼晏凤珣,笑道:“在太子眼中, 臣居然是气量如此狭小的人吗?”
  “那你——”
  “只不过臣虽无心攀附天家, 却也觉得太子的话振聋发聩, 令人深思。毕竟九殿下是皇子, 也是未来大夏天子的至亲手足, 我若无意就该自觉离得远些, 免得瓜田李下,惹人非议。当然,对于太子您就更是如此。”
  谢怀宁一字一句缓声道:“太子也该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有的不过是一些由外因导致的小错误。
  您此刻的恼怒不过是从未尝试过被拒绝,君权被挑衅所带来的不甘以及微不足道的对我的一点点亏欠与好奇,可这并不是什么爱慕之意。
  何况九殿下与我有意,他是你同根同源的血亲兄弟,当下又是多事之秋,皇后与梁相在背后携着十一殿下虎视眈眈。你是大夏未来的皇帝,不应该为此事引得兄弟阋墙,损失民心。”
  晏凤珣整个人怔住了,他看着谢怀宁,之前因为莫名的怒火而翻涌的思绪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不得不承认,谢怀宁所说的都是对的,都是与此同时,却又另一种复杂的情感从胸口升腾,叫他说不出话来。
  七夕之夜后,他曾多次诘问自己,那一晚究竟怎么鬼迷了心窍。但是无论怎么思索,最终他都会回到最初也是唯一的那个结论上去——谢怀宁对他来说,早就不再是单纯的一个臣子了。
  他从晏行舟此前日复一日的叙述中对谢怀宁产生好奇,继而在真正相识后,于后来的相处中渐生思慕。只不过对于弟弟的愧疚和自己潜意识的抵抗,叫他不肯细想也不肯承认这一丝别扭却又真切存在着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