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最近一段日子过得十分精致、惬意,张祺感觉连时间的流逝速度仿佛都慢了下来,心也十分平静。
这种平静倒不是说心如死灰、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那种平静,而是不急不躁、从容不迫的平静,与之前的心态大相径庭。
虽然在接受自己穿越的事情之后,张祺的心态一直就没崩过,但他始终觉得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自己,催促着自己,迫使自己每天都鼓着干劲,丝毫不敢松懈。
可最近不一样,那股神秘的力量陡然消失了。
张祺坐在洞穴口吹风,欣赏晚霞,他想,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因为自己遭遇狼群袭击劫后余生,对生命的存在与否更加豁达了一些,又或者是自己的内心强大了许多。
豁达归豁达,小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并且要越过越好。
菜地里的荠菜长得又肥又壮,再不吃就要老了,可又不可能一口气全吃完。要吃全吃掉,面色都得成菜色。
张祺心中早有主意,顺着藤蔓下到崖底,吆喝一声,带着崽子大队去了菜地。
这一个多月来,咪宝和其他崽子已经玩成了一团,它一只独行侠居然很好地适应了集体生活,淘气的性子也逐渐显露出来。
比如此刻,它就跳进了菜地里一通抓挠,将几颗荠菜抓得稀烂。
张祺冲无忧挑了挑眉梢,示意它这个“兄长”赶紧管教管教。哪知无忧却假装没听到,扭过头去抓草丛里的虫子去了。
“嘿!”张祺哭笑不得,“猴哥,你这可不行啊,太惯着了。”
无忧扒拉着草丛,心虚地应了一句:“哎哟……”
泰山带着小绵羊和小布丁往竹林那边去了,小豆子飞到张祺的肩上,张开弯曲的喙,嚎起来:“快点!快点!嗷!嗷!”
张祺弹它脑门:“帮不上忙,还爱多嘴。”
说罢,便弯腰开始拔荠菜。菜地不大,没耗费多少时间便全拔完了,张祺挎着一篮筐的荠菜和崽子们回了家。挑出一些不太好的丢进鸡笼,又挑出一些最嫩的,晚上用来煮木禾米,剩下的拿到山涧边清洗干净,摊开放在岩石上晾干。
弄好这些,张祺开始生火。
无忧望望天,感到不解:“哎哟。”那意思很明确:还没到饭点呢,怎么就要做饭了。
张祺一边添柴,一边解释说:“我把那些荠菜过一下盐水,然后晒成菜干。”按照雚谷四季如春的气候,荠菜一茬一茬地长,而且野荠菜也多,其实倒也没必要晒干菜。但是张祺舍不得把耗费精力和肥料种出来的荠菜全都给鸡吃,便想到了像奶奶那样晒成干菜。
不过小时候奶奶晒干菜是为了应付没有新鲜蔬菜的冬天,他则是纯粹想尝个味。
反正多存些总没错——这大概是根植于中国人血脉之中的生存之道。
锅里的水烧开了,张祺撒了一点盐进去,等盐融化了,他用筷子把荠菜夹进去,默数五秒就夹出来,放在冷水之中。
在玩闹的崽子们都好奇地围在炉灶旁,恨不得把脑袋搭在锅旁边,直到张祺把荠菜烫完了,这才离开。
张祺把烫熟的荠菜从冷水中捞出来挤干水分,然后一根根铺在岩石上,只一天便晒干了。收干菜的时候,张祺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把荠菜做成梅干菜呢?
梅干菜的做法张祺是知道的,因为小时候看奶奶做过,可是做梅干菜用的是小白菜,荠菜能行吗?
想到梅干菜,张祺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梅干菜饼,回味起梅干菜饼又香又软的滋味来。
唉,要是有面粉就好了。
张祺忍不住叹了口气,雚谷很好,空气清新环境宜人,没有996,没有职场内卷,更没有需要经营的人际关系,可千好万好最大的不好就是吃的东西实在太少。
张祺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否则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他把做梅干菜的想法记在脑子里,等下一茬荠菜种出来了,试一试也无妨。
吃的东西少,就得睁大雪亮的双眼去找。
自打上次出了一趟门发现了木禾米之后,张祺就再也没正经出过一次门,凑巧盐巴罐子见了底,也该出门远游一趟了。
于是这天清晨,张祺打包了自己和崽子们的口粮,给鸡笼加了满满两大碗木禾米,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
因为战败了狼群,还杀了狼,张祺已没有什么好怕的,这次出门甚至有种率兵出征的豪迈之感。
当然,真要出征,张祺是万万不可能去的,他只想偏安一隅,和崽子们过平安祥和的小日子。
第60章 “害啦!”
这回出门,咪宝成了探路仪,它“一猫当先”走在最前面,一会儿钻进树丛,一会儿爬上树顶,体态轻盈,可以完全不发出动静,竟比善于爬树的无忧还要灵活。
无忧不甘示弱,起了攀比的心思,一跃而上,挂在树枝上,像孙悟空一般飞檐走壁、举步如飞。
两只崽子且追且跑,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小豆子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仗着有一双翅膀,能腾空飞起,便不知死活地追了上去。结果太高估自己的实力,一时没注意,一头撞在了树枝上,撞得头晕眼花,差点跌落下来,灰溜溜地往回飞,老老实实落在泰山的角上,再也不敢造次了。
小布丁也是十分灵活的,见兄弟们竞相追逐起来,觉得十分有趣,便跟了上去。可它腿短又不会爬树,很快便被远远甩开了,只得沮丧地往回走,继续跟着大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