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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光珠微微点头:“这是个好机会。因为守孝,我反倒可以隐身在暗处, 做一些过去不能做的事情来。”
  太子是知道石光珠话里的意思的, 只不好当着徒述斐的面说, 便一语带过岔开了话题。
  谈完了正事,徒述斐就拿了些课业上的问题来请教石光珠和太子, 又询问了冶金的发展情况:“也两年了,怎么还是连个消息都没有?”
  太子有些惊讶的看向徒述斐:“我竟没告诉你吗?之前送去西北的那批军器兵械,明面上打着的是工部制造的旗号,其实是我名下的百炼钢造出来的。”
  “什么?”徒述斐懵了,“太子哥,这么大的事情,亏得我还日思夜想的担心着,结果你早就把事情办成了,却一点风都没露出来!”
  太子摇头:“也是之前忙得有些糊涂了,是哥哥不好,小宝你别生气。”
  徒述斐一摆手,“生气倒不至于,倒是高兴多些。只是下次千万记得告诉我一声。”
  徒述斐也不过度的关注和插手这样的军工大事,毕竟他还是要避嫌的。
  天色将晚的时候,石榴和湛金一起进来了,脸上也不见喜怒,只对着三个主子行礼之后,石榴先开口说话了:“三位爷,石大老爷也没了。”
  徒述斐闻言,就猛地气息不稳的闭上了眼。大概过了几息再睁开眼睛之后,咬着下唇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喘粗气。
  太子和石光珠都注意着徒述斐的表情,见徒述斐如此,太子没多说什么。石光珠自己沉声问道:“具体是何种情况?”
  石榴低着头答道:“石大老爷听说大太太的事,下楼的时候踩空滚了楼梯,同样是扭断了脖子。”
  “小宝,这事是意外,不怪你。”太子看着徒述斐,温言安抚道。
  “我……没事。”徒述斐想说些什么,却转过头去看了一眼石光珠,只催促太子,“太子哥,你先回去吧。”
  太子看了一眼徒述斐,又看了一眼石光珠,到底领着石榴走了。
  湛金也趁着太子出门的时候跟了出去,屋子里一时之间只剩下徒述斐和石光珠两人。
  徒述斐小心翼翼的起身坐到了石光珠身边,磕磕巴巴的开口:“石大哥……我没想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
  石光珠低头看徒述斐这般像是生怕吓到他的表情,摇了摇头:“后悔倒没有,只是到底过去那么多年,我都真的以为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哪怕他们不喜爱我,甚至是憎恶我,希望我从来不存在的。”
  顿了一下,又说,“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们害我祖父一家,又对曾祖这般,更对我处之而后快。到如今,我对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情份在,所以殿下你也不用内疚。说到底,你没想要对他们怎么样,只是一切都是天意,报应不爽而已。”
  被反过来安慰的徒述斐没想到石光珠会这么说,又怕石光珠口不对心,便还是沉默着陪着石光珠坐着,怕他情绪反复做出什么傻事来。毕竟先前石光珠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要反出缮国公府的。
  石光珠比徒述斐諵楓还要想的开,早在社稷院的时候就整理好了心情。此时看见坐在自己身边想走又不敢走的徒述斐,他脑子里没有石大老爷和石大太太,只有眼前这个人。
  只是日头已经晚了,石光珠想着万一有人去社稷院报信,他也要提前准备一下,就站起身来:“我也回社稷院去,免得有人来报信的时候手忙脚乱。”
  徒述斐也不好留人,只召来湛金,让湛金先在石光珠身边支应着:“湛金还是得用的,留下他来给你暂时跑跑腿也好。”
  石光珠收了人就要走了,徒述斐又拉着湛金到边上嘀咕了一番,让他时刻注意着些石光珠的情绪,免得他又钻了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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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大老爷夫妻俩身故的事情,在朝廷上连个水花都没打起来。
  首先是因为,石家老大真的不是什么出彩的人物,算不得什么朝廷肱骨重臣。来吊唁的人虽然也有朝廷大员,可大多看的都是缮国公石宽的面子。
  再有就是因为缮国公本人尚在的原因了。可人家缮国公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没错,可他本人如今正糊涂着啊!就算对着缮国公说上一句“节哀”,人家头发半白的石宽也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弄得石老大的丧礼除了他的几个子女姨娘还有几分真心实意的伤感之外,其余的就都是搞笑感了。
  所有人都知道石光珠是太子放在徒述斐身边的人,也知道徒述斐和石光珠感情好,所以于情于理的,虽然徒述斐心里觉得厌恶和愧疚交杂,可还是来参加了石老大的丧礼。
  他进门的时候,缮国公府正乱着呢,盖因下人一个错眼,让缮国公石宽跑到前院来了。
  缮国公石宽如今虽然糊涂了,可到底身上还带着开国功臣的功勋在呢,更是一家之主。缮国公府的下人们也没敢硬拉着,生怕要是这位有个什么,便会被家里的大爷给整治了。
  所以石宽很顺利的就穿着一件羊皮袄子,蹬着一双半新不旧的棉靴来了前院。又因为前院里灵堂最热闹,所以缮国公就直接奔着这里来了。
  “谁把祖父放出来的?还不赶紧带回去?秦松呢?快去叫人!”
  徒述斐迈步进了灵堂,就听见一个属于少年的声音不停的高喊着。他看了一眼笑得有些尴尬的小厮,也不计较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