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有一会,他实在抵得太厉害了,阿滢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被他弄死了,挤兑死了,撞到高高抛起,找不到一点着力踏实,总感觉下一瞬她就被人送到阎王殿中。
可另一方面,她就是觉得商濯怪怪的,至于什么地方奇怪,阿滢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奇怪。
似乎觉得他变了一些,有些好说话了,他的强硬终归还在,却比之前给人的窒息好了许多。
她一定是身上疼得出现幻觉了,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他何曾变过,什么好说话?
要说变,变得更清冷凌厉才是真的。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阿滢在他转过来之前,火速将视线给移走。
商濯看着她做贼心虚的侧脸。
因为虚张声势,所以目不斜视,就连细腰也挺得特别直。
“......”
早膳用得相当安静,阿滢忍不住在心里想,离开汴安之时,她那里能够想到今日会坐在商濯的身侧,跟他一道用早膳。
上一次和商濯一道用早膳是什么时候,在塞北?
总归时日久远,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用过了早膳,商濯陪着她在花厅当中走了许久,随后又将她给送回寝院,照旧还是商濯的寝院,随后他要离开了,见到男人起身,阿滢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要开口了,没想到走了几步的男人转过身,“阿滢,你要与我说什么?”
嗯?他居然察觉到了。
阿滢咬唇,“殿下,我可不可以回自己原先住的地方?”
在商濯的寝院总觉得不自在,不是说商濯的寝院不好,而是因为她在这里总是无法安定下来。
尤其是一想到内室里面的汤泉,不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商濯瞧了她许久,阿滢感觉到他并不想答应,因为他的眉眼蹙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
丫鬟简单收拾了她的细软,随后带着她回了蔓华苑原先住的地方。
这里和她进宫之时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要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周围伺候的丫鬟全都变了,她们非常干练,身形更高挑些,进进出出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宛若游魂,给人的感觉全然不似普通的丫鬟,不知道商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商濯白日里出去后,下午并没有回来,阿滢独自用了晚膳,她在蔓华苑当中散了一会步便回了住的地方。
刚进了净房没多久,刚泡得很舒服,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掀开眼帘望过去,屏风后面映着一道身姿颀长的身影。
即便是没有见到人,阿滢已经知道是商濯了。
浴桶当中的少女原本神色松散悠然,见到他的一瞬间,徒然变得异常戒备,又开始往后靠去,她的后背紧紧贴着浴桶的边沿。
两条细嫩的手抱着她的臂膀,怕春光泄露,她还知道矮着身子蹲下去,把自己的身子给藏起来,转着骨碌碌的眼神瞧人。
他不喜欢蛮女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
在塞北那时,他不是声名显赫的二殿下,只是一个香料商人周誉,她看着他,眼神也常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若非他抬着她的下巴,她都不敢看他的。
那时候他能够感觉到,蛮女,迟滢,是心悦,喜欢他的。
她最爱钱财了。
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该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钱财,不光是钱财,还有权势,只要牢牢抓住了他,什么都有了。
可是,她相当不屑一顾,总想着离开,而今,又用这样害怕,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他。
“......”
多少人想要上他的榻,给他生儿育女,她这样微贱的身份能上他的床榻已经是万幸了,前世修来的福气,她却躲着不与他亲近,三推四阻。
既然不喜欢,那就将她的眼睛给挖出来,但是蛮女的眼睛很漂亮,商濯不想下这个手。
与她欢好,能给他带来极大的欢愉,既如此,他愿意哄着她,但愿她生了这次的教训,歇了离开的心思。
“殿下要沐浴么?”商濯不说话,站在不远处,眼神幽幽瞧着她。
这种眼神....要将她拆吃入腹要将她撕碎弄死的感觉又来了。
男人走过来了,看着浴桶当中的少女。
玫瑰花瓣漂浮在她的周围,将她笼罩遮住,商濯知道在满浴桶的花瓣下面,藏着怎样的春色。
他不重欲,可一对上眼前的人,就总是觉得想要和她亲近。
大抵因为她不听话,或许有一天,她听话了,他便会觉得无趣。
阿滢见他靠近,心慌害怕,连忙起身,“热水不够了,我叫人给殿下拿...啊!”
话没有说完,男人的大掌伸入浴桶当中将她给抱出来。
只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外面的丫鬟耳观鼻鼻观心,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纷纷识相退了出去。
阿滢惊得乱喊,她说来人。
商濯动作稍顿,“你要叫人来看么?”
一句话而已,就把她的挣扎噎住了。
他垂眸看着少女的脸色涨红不已,一蔓延到耳后去。
商濯今天没有亲她,手上的动作不断,待出了露,他便挤着进来了。
阿滢还是受不住,毕竟对方势强,不是她能容的。
男人的动作不停,清俊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视线就一直盯着怀中人的脸蛋,观赏着她的变化。
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的变化,不再是抗拒且惊恐。
他的气息无比灼热,本来就磁性的声音,此刻更显得低哑暗沉。
“阿滢,你的脸好红。”他说。“是紧张,还是觉得疼了?”
阿滢才不要和他在行事的时候说别的。
都是一些混账不堪入目的浑话。
即便是说这些话的人的嗓音十分中听,她也不要听。
“舒坦么?”他问。
阿滢闭上眼睛,微喘着气息,不要理他。
他轻笑,看着她的眉眼时不时微蹙,睫毛抖动,粉唇翕动。
外面起风了,刮得很厉害,窗桕想必是没有关起来,风刮得这样厉害,该是冷得很,可阿滢眼下热得要命。
商濯还在她的耳边说话,问她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阿滢一概不理会。
他好脾气的自言自语,“是水声。”
可恨的是,阿滢懂了。
窗桕真的被风卷了刮拉起来了,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明明窗桕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依旧盖不过男人的声音。
他会叫她的名字,然后说她好软,比他想象当中还要软上许多。
阿滢实在听不下去了,抽了手捂住耳朵,死死咬着嘴巴,不要与他对视,听他再说什么。
商濯总是有办法,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就连梨花木做的案桌都被他撞挪了位置,如此大的力气之下,阿滢的手也捂不住耳朵了,直接掉了下来。
梨花木的案桌被弄脏了,实在难受,男人抱着她回了床榻当中。
床榻四角挂的春铃随着里面的声响叮当作响。
这次的风雨过了许久,阿滢直接晕了过去,商濯收拾了一切,又给她重新清洗擦身,随后上药。
照旧,他陪着阿滢用了早膳,又出去了,不回来陪阿滢用午膳和晚膳,晚上会过来歇息。
连着几日都是这样,阿滢想拖懒,早睡,说是身上难受,却也不知道商濯给她用的什么药,好得着实太快了一些,因而方便了他。
第三日那会,她让商濯回去他自己的寝院,他淡声道,总归是住一处,若是要他回去,那她就回去。
这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不走嘛!
又是一次承露之后,阿滢感受到流意,眼睛转着,这样下去,她恐怕很快就会怀有身孕。
她看着商濯的背影,心中忧悸,前思后想,阿滢脑子里转着一个主意。
“殿下。”
她的声音实在哑了,非常小声,男人似乎没有听见,阿滢又叫了一声,这一次她还伸了手,戳着商濯的衣带。
他转了过来瞧着她,“何事?”
下了榻的商濯,跟床榻之上,就像是两个人。
阿滢心里没有把握,咬唇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他问。
“殿下尚未娶妻...”她这话起的头很好,商濯来了一点兴趣,转过来看着她。
“若是与我过分亲近有了孩子,将来恐怕对殿下议亲之事不大好。”
商濯岂会不明白她拐弯抹角背后真正的深意到底是什么呢。
“你想和我要避子汤?”
阿滢咬唇,“我是为殿下考虑。”
“那我应该谢谢你了?”他冷笑道。
阿滢,“......”怕男人不高兴,又压着人做事。
阿滢回想了一些好听的话恭维道,“殿下龙章凤姿,自然是有许多姑娘想要嫁给殿下,是我多虑了。”
“这里面的姑娘也包括你?”他又问。
阿滢不想理他,“......”她在心里大喊,不包括!任凭谁想要嫁给商濯,她都不要嫁给他。
瞧出她眼里暗藏的不服气,商濯把她的小脸给抬起来,“你现在不单学会了油嘴滑舌,说话也懂得夹枪带棒了?”
“殿下有本事,民女跟在殿下身边总会学到一些。”
恭维话,明明是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