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齐习没点医者的自觉,于浊仅有些火大,但保持该有的礼节,“他后背出血,需要去哪个科?”
齐习像是习以为常,幸灾乐祸道,“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在同一个地方二度创伤。”
于浊仅脸色更沉。
齐习阴阳后适可而止,“跟我来。”
几人乘电梯到五楼,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指示牌上也没标明科室,看来这一层是专人病房。
齐习推开其中一间没有标牌的房间,里面宽敞通明,待遇算是vip级别。
齐习朝于浊仅说,“先把他放床上。”
于浊仅本打算让他趴着,失血过多恐怕坐不住,却被姜劣碰了一下耳廓,“我坐着。”
只好揽着他的腰坐床上。
齐习仍旧不疾不徐,从医用药柜拿出清洗工具,嘴上朝姜劣叨叨,“才刚清理过你都有本事再请我出山,你是我冤家吧姜劣。”
“闭嘴!”姜劣不耐烦低吼。
齐习不以为意,一张帅脸带笑后更迷人了,“啧啧,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啊,这么不识好歹……”
于浊仅打断了那张损人的嘴,“请问伤得重吗?”
齐习戴上医用手套:“过来帮我拿碘伏。”
于浊仅站到姜劣面前:“我先帮他脱掉衬衫。”
齐习愣了一下挑眉:“不用。衣服被血染得差不多了,一剪刀剪了不是更好,是不是啊姜劣?”
“你一天少说点是会掉肉?”姜劣唇色泛白。
于浊仅脸色阴沉,直接上手帮姜劣解纽扣,姜劣能从他快速移动的双手看出他生气了,抬眼瞪齐习。
齐习无奈摊手,“好吧,看在你承认自己愚蠢的份上我就消停会儿。不过看看你这差别对待,不会良心不安吗?上次我要帮你脱衣服,你说我笨手笨脚,直接拿过剪刀咔嚓几下。现在我百依百顺你又给我‘你特么找死’的眼神。而对这同学,暂且是你同学吧,就秒变乖乖仔,啧啧啧,天壤之别啊天壤之别,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这么乐于助人……”
“可以了,医生。”于浊仅拿着脱下的血衣。
齐习愣了一下,这态度转变怎么跟姜劣这小子一模一样,难道……
齐习品出点意味,心里一咯噔,“衣服就扔外面的消毒垃圾箱。”
轮到于浊仅怔愣,齐习没有玩笑的迹象了。
直到衣服入垃圾箱于浊仅才反应过来,太明显了,自己对姜劣的感情。
回到病床边,齐习已经把姜劣身上的所有绷带解开,于浊仅胸口一疼,那条条鞭痕无比刺目。
[18岁少年满身伤痕被发现在酒店床上,经抢救无效死亡。]
公交车老师傅的这句话回响在耳边,于浊仅握着碘伏的手不自禁攥紧。
站在一旁的郝哥在看到姜劣后背的伤痕后,整张脸阴鸷得吓人。
碘伏清洗过后,后背的鞭痕狰狞度少了很多,可病房里的几人脸色仍旧很差。
齐习放了一些药后重新帮他缠绷带。
于浊仅朝郝哥说,“哥,我晚点会直接回校,今天谢谢您。”
郝哥却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于浊仅放下清理盘跟了出去。
齐习剪掉绷带收尾,冷声:“他是你的谁?”
“同桌。”姜劣淡淡一句。
齐习打开一旁的柜子,里面挂着整排同一尺寸的白衬衫,拿出其中一件,上面有厅斯奈校徽。
“你知道你不适合谈恋爱的吧?”齐习把衬衫递过去,突兀地说出这句话。
姜劣没有回话。
齐习嗤声:“装聋作哑起来倒是挺熟练。”
走廊上,郝哥直言不讳,“少跟他来往。”
这种劝告不是第一次,于浊仅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但从郝哥口中出来始终是不一样的,他是个阅历丰富的大人,他肯定也从姜劣后背的鞭痕确定了点什么。
于浊仅淡淡回答,“嗯,我们只是普通的同桌。”
“浊仅,你们秦老师让我这经纪人多关注你们青春期会萌芽的心思。”郝哥顿了一下,“你们会在不知不觉间依着性子走进所不知道的困境,等回过神已经来不及了。浊仅,有些人是不能靠近的。这句话,就算我不是你的经纪人,作为前辈我也会这么跟你说。”
“我明白,郝哥。”于浊仅话锋一转,“但作为同桌,我暂时得陪他,等到他家人过来。”
郝哥:“嗯,这是当然的,周末快乐。”
于浊仅:“您也是。”
看着郝哥离去的身影,于浊仅突然明白他上次教导的权衡利弊。
“他需要吃点清淡的。”齐习走出房间,对门口的于浊仅说,“六楼食堂取,这是姜劣的餐卡。”
于浊仅怔了一下,接过,明明很轻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齐习:“他说你只是他的同桌?”
于浊仅面无波澜,“嗯,同桌。”
再问下去也是白搭,齐习随便交代几句:“吃完饭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不过想住院也可以,他会自己办理。今天周日,我是脑子抽了才来加班,现在我要下班去撒欢了。”
于浊仅:“嗯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麻烦我的又不是你,你不要这么顺口帮他揽。”话中有话。
于浊仅没有中计,“你也不该这么顺口地把我归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