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庄天佑很省心,这个男人的自尊心高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除了最基本的三餐和打扫卫生外,其他的一概自己完成。
双脚已经残废。男人做什么事都得依靠自己的双手来。
为了锻炼两臂的力量,庄天佑没有用电动轮椅,用的是最原始的那种手推轮椅。
每天划动着身侧的两个大轮子,从一开始的气喘吁吁,到现在面不改色,速度快得惊人。
中年女人是看着他一点点恢复自理能力的。
她在完成家政工作之余,甚至还有充足的时间回自己家里,照顾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
而庄天佑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用木刀雕刻一些小婴儿的雕塑。以此来纪念早夭的孩子。
地下室已经被大大小小的雕塑堆满了。
男人只会往返于卧室和地下室两个地方,很少会关注她还在不在。
所以中年女人呆在这栋别墅里的时间才越来越短,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家。
对于带着两个孩子的她来说,这的确是份很好的工作了。
沈雾远把工资数好装进信封里,板着脸丢到桌上:“你拿着我给你的薪水,干得却是偷奸耍滑的事情,当这里是慈善院吗?”
中年女人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第一次觉得他是这么可恨,偷奸耍滑?明明应该的工作她都有好好完成,只不过是合理的利用闲暇的时间而已。
可他却用着最刻薄的言语,挑剔着她一直都很安分守己的工作。
难道不是庄天佑领地意识太重,总是不许她去这去那,主卧、次卧、儿童房、储藏室、地下室全被列为禁地。
她能活动的区域只能一缩再缩。
追根究底,是他不想看见她啊!!
现在庄天佑却用这点来中伤她。
中年女人气愤地抬起头瞪了轮椅上的男人一眼,一把抓过信封,攥紧在手里就要离开。
“你等等。”沈雾远叫住了她。
中年女人脚步一停,怎么了,难道现在又反悔了?
她扭过身,满脸窃喜地上前:“庄先生。”
沈雾远指了指她手里的钱袋:“我没有零钱,里头多给了你四块钱。”
中年女人脸上的笑容一收,动手麻利地扯开信封,将一张五元扯出来丢在了男人腿上,满眼讥诮道:“庄先生,您就一辈子活在抠抠缩缩中吧!”
沈雾远朝她点点头:“承你吉言。”他的确需要勤俭着点用,抚恤金虽然不少,可也禁不住日复一日的挥霍,现在腿废了不能工作,为了将来考虑,只能竭尽所能地省吃俭用。
中年女人不再对他抱任何希望,拿着信封快步离开了别墅。
再呆在这里一秒,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把桌上的开水壶砸到男人身上。
小a:【辞退女保姆任务达成。】
“下一个是什么?”沈雾远把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用手抻直,塞进了随手携带的皮夹里。
小a:【收留雨夜来客燕阳和燕力群。】
可以说,这两人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那两个合谋杀了庄天佑,几乎搬空他家的罪犯?”沈雾远把着轮子,往储藏室的方向移动。
小a:【是的。】
沈雾远觉得真有意思:明明已经知道了这俩人的身份,重来一次,还想看着顶替自己的人也犯下同样的错误。
这个怨灵是打算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以牙坏牙?不,这不是怨灵想看到的,他想看到的,是另一个人,就算知晓全部事情的发展,最后也落到跟他一样的下场。
以此来达到心理的平衡。
小a:【主人打算怎么做?】
“按照他说的做。”沈雾远将轮椅划到一个积满灰的货架前,将一整箱的针孔摄像头抱到了膝盖上。
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这栋别墅的上上下下每个地方都安上自己的‘眼睛’。
搜集好证据,方便快速报警成功。他不可能坐以待毙地等着那两兄弟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挑选合适的时机做了他。
残废的腿很不方便动作,沈雾远要用比平常人多一倍的时间来干活。
忙活了一整个下午,终于都安完了。
沈雾远顶着满脑袋的墙灰,从卧室爬去了卫生间。
坐在地上拿水洒对着头发冲。
洗澡的话,他会借助轮椅,免得刚冲干净身上,又在地上蹭脏了。
收拾好自己,沈雾远把脏衣服捡起来,丢进了洗衣机中。
按下启动键,洗衣机开始自主工作。
趁着时间空余,他又利用电梯去了一楼的客厅。
电梯还是在原身伤残后,庄天佑特意聘请工程师在家里安上的。
所以上下楼并不麻烦。
庄天佑在妻子金楚曼离开自己后,曾经消沉过一段时间。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又想起了金楚曼狠心打掉孩子也要离开的做法,心口暗恨。于是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过去发泄自己的怒火。
而单主同样也要求沈雾远这么做。
何苦呢,互相折磨。
放过那个女人不好吗?
沈雾远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从沙发上捡起了自己的手机,找到金楚曼的名字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
女人崩溃地大喊道:“天佑,天佑!我求求你放过我,不要再打来了,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你到底还要我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