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他们是谁鸦透已经无法去想。
在killer靠近时,鸦透闻到对方身上混杂的血腥味。很淡,但对于处于发热期很敏感的omega来说,一点点味道就足以让他们察觉。
或许是刚杀完人,身上的血也只是擦了擦,就披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检查组服装混到了鸦透身边。
从第一天晚上,到后面送的三束血红玫瑰,像逗弄小猫一样,时不时出现吓唬一下就会看到小猫有很可爱的反应。
这场交锋里,killer是猎人,而他们是猎物。
猎人从来不手下留情,就连他出现在这里,鸦透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寂静的环境下泄出几声呜咽。
身后的人一顿,将鸦透脸上的面具摘下,掉落在地上的星星灯照出了小半张侧脸。
就那么点,一只手就可以完全抓住。雪白的下巴尖,抿紧的唇瓣话又不断颤动的睫羽。最漂亮的是他的眼睛,很漂亮的蓝色,被光照亮了一角,泪水泛着浅光。
他在哭。
看上去还像是被吓哭的。
没有特别大的声音,死死咬住唇,在面具取下来之后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卧槽?!什么东西?我一回来就看见我宝贝在哭?】
【呵呵,这个是killer吧?很好,你在我这儿已经被判无期徒刑了。】
【别哭别哭,老婆我虽然暂时没办法进游戏,但是我还是有办法的,我现在就给你摇人下来。】
【我怎么感觉killer被定住了?】
【果然killer也没办法抵抗我宝贝的眼泪吗?】
【确定是killer吗?老婆现在抓住他的话任务不就完成一项了,再完成一项就可以脱离副本了。这畸形的世界见鬼去吧。】
【普通的抓法你觉得我宝一个omega打得过一个alpha吗?】
【抓?怎么抓?是我想的那种抓吗?】
001很久没有看见鸦透这样哭过了。
就算有时候憋不住也只是湿润了眼眶,不会像现在这样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鸦透很久之前说过他不怎么喜欢哭,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哭成这样,唯有的几次都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
就比如现在。
killer愣在原地,原本束缚住对方的手松开了一点。胳膊抬起的下一秒,领口处陡然收紧,握住少年的那只手腕骨一阵刺痛,他下意识放手,一拳就已经打在了他脸上。
力度极重。
多年训练让他即使大脑发胀也能凭身体反应躲过朝他挥来的下一拳,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killer舌头尖抵住自己的唇,尝到了血腥味。
不远处,鸦透已经站在沈听白的背后,抓住他的衣领肩膀耸动。
沈听白的突然出现让已经开始一边倒的天秤加速朝鸦透这一边倒去。
他抬起眸,黑夜里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们的动静太大,吸引了本来就在查寝的检查组,走廊里的脚步声犹如催命的魔咒,提醒着沈听白突然出现这一步棋下得并不理智。
戴在killer脸上的面具开始一寸寸碎裂,再过几秒,他们就会看到killer的真实相貌。
但他没有要暴露的想法,只低低笑了两声,抵着骨头一点点往上,只留下一片颤栗。
“下次再见。”
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
鸦透坐在穿上一直往下掉眼泪,脸上湿漉漉的,手紧紧攥住自己的裤子,任沈听白给他擦眼泪。
沈听白半蹲着,没有去管楼下检查组没有找到他们的动静,垂着眸把少年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就和当时出现在killer身后揍他一样,沈听白将鸦透带回来了自己的房间。
他住在四楼,到二层实际上只需要一个转移道具就可以做到,难的是怎么才能不被检查组发现,毕竟角色扮演类副本需要时时刻刻护住自己的玩家身份。
就连把鸦透带回房间也是。
他现在穿着检查组的衣服,暂时是这次检查组的一员,闹出那么大动静其他检查员肯定会回来查看。最好的方法是让鸦透一个人留在那里,突然出现的沈听白怎么过来的就怎么回去。
但killer不知道走没走,沈听白没办法把一直在哭的呀呀一个人留在那里。
太冲动了。
在他之前下的副本里,每次行动都是经过计算利弊之后才定下的,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他永远保证自己在最前面,保持永远清醒。
这一次决定颠覆了他之前的所有。
沈听白将纸巾叠好放在一边,又抽出一张纸给鸦透擦眼泪。
眼泪上还带着少年的信息素,因为有隔离贴,渗出的信息素不算多。
他问:“你的检查可以请假吗?”
鸦透摇头,“不知道。”
[月光城堡]之后第一次正式见面,没有了尖牙也没有了身份上的对立,沈听白擦眼泪时碰了碰少年哭红的眼周。
很烫,就算被纸巾擦过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燥,润润的很舒服。
发热期的omega在面前,和alpha同处一个房间无异于一颗随时都可能会爆炸的炸弹。
信息素像小触手一样,一路蹭到alpha的手腕,再蹭到对方的腺体。
沈听白顿了顿。
鸦透被突然触碰全身往后缩,嗅到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有些不安地抓住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