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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有些可怜。
  又像是在乞求他不要发怒。
  在陆地上打架瞿炎本来就更占优势,但是却没有想到水雾还能够融化谢云泽的药膜,在闻到血腥气的刹那连神经都倏然颤栗。
  旋即什么都顾不了,只想看到谢云泽有没有受伤,即便呈现在眼前的还是昨天那道伤口,却还是无法抑制地想为他舔舐治愈。
  “不要骂我……”他含糊低哑地道。
  这话瞿炎从前说过好多次。
  但却还是头次这样委屈的语气,倒是还真让谢云泽愣了愣,随后等到瞿炎松开嘴直起身来,这次发现掌心湿漉漉的,但是不疼了。
  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到最后连伤疤都不复存在。
  但是瞿炎却格外焦躁,站在原地也不敢走,只是紧绷着身体,垂下的黄金眼瞳里,压抑着汹涌交织的沉郁不安。
  “白昼流现在怎么样?”谢云泽轻轻地询问。
  “已经没力气来骚扰你了。”瞿炎朝着浴室看了眼,所有的水流和水雾都已经在慢慢散去,声音里面闪过一丝暴戾,“半死不活。”
  大约是察觉到谢云泽不准备责备他,瞿炎总算是放松很多,想要朝着谢云泽贴近却又硬生生克制住,只低声道:“对不起。”
  这是个很想要撒娇的姿势,倘若不是惧怕谢云泽,说不定现在脑袋都会搁在他的肩膀上,不安却又拼命地收紧怀抱他的手。
  抛开作为怪物的可怖与危险,他的很多习性确实很像是还没有驯化的野兽,而他偏偏又是所有怪物里面最直白炽热的那个。
  就这样静静注视着他不知多久。
  瞿炎似是敏锐捕捉到他嘴角的牵动,豁然看来。
  “去吧。”谢云泽却只是轻声命令,“自己收拾好你们的战场。”
  即便已经很注意不破坏谢云泽的生活空间,但是白昼流很显然没有经历过那么严重的教训,依旧把浴室搞得一团乱。
  瞿炎在里面收拾的时候,谢云泽便坐在沙发涂润肤油,过程中频繁感觉到眼皮子跟锁骨的烙印滚烫,甚至连背后都有炽热的目光。
  他没有去管,将液体在腹部慢慢地抹好时,眉心却轻微蹙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腹部隆起得好像有点快了。
  在此前谢云泽也没有任何的经验,不知道怀到他这种时候到底该是什么表现,可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总觉得这极其异常。
  昨天做全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并没有说他怀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所以会是他的错觉和过度焦虑吗?
  正在这时,瞿炎已经从浴室中出来。
  “都收拾好了。”瞿炎走过来坐在他的身边,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便是陡然颤栗,似是餍足般眯起眼睛,却又不敢过多动作。
  由于不能轻易触碰谢云泽,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觉得焦躁,浑身的体温升高,竟是不知不觉地朝着旁边渗透而去。
  顷刻间,谢云泽就被他撩得难耐,忍不住咬住湿热的唇,“不要看我。”
  可即便是这样的动作,鲜艳通红的唇色也陡然让瞿炎的瞳仁收紧,贪婪痴迷地流连很久,才移开目光落在角落的皮箱。
  皮箱里面的东西……
  方才白昼流出现的时候,手上还带着臂环。
  只要想到这是谢云泽送的,甚至还带有暧昧地、不可言说的意味,便足以让瞿炎压抑暴怒,凭什么白昼流都有但自己没有?
  刚才在水里面的时候,他甚至都想要把白昼流给撕碎,然后夺走他的臂环,若非谢云泽突然受伤,现在都已经实现了。
  大抵是他的气息突然变得沉郁,谢云泽也不由顺着他目光看去。
  发现他对着皮箱都这么大火气的时候,忽的心头微动。
  有猜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但是最后还是安静地什么都没说。
  再次感受到白昼流气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谢云泽来到浴室,发现浴缸里面的水正自动哗啦啦放着,满地也是湿漉漉,回过头去看,果然发现白昼流立在他背后。
  那张绝美的容颜有些狼狈,被烧焦的头发已经剪掉重新生长,但是有些被血液烫出来的洞,却斑驳地落在他的皮肤上。
  虽然依旧是那副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但似引以为傲的美貌都已经被破坏掉,他的脸颊浮现出自卑迷茫的潮红,“泽泽……”
  “我想献给你的东西都没有了。”
  有那么瞬间,他的眸底掠过残忍的恼怒。
  导致这一切的是瞿炎,还有那个胆敢用血液亵渎谢云泽的血族,令他险些连自己的尾巴都保不住,费劲愈合很多才敢重新找来。
  好几天没有见到谢云泽,白昼流想他都要想疯了,恨不得在他的面前疯狂摆尾,“泽泽,你不是答应过愿意当我的伴侣吗?”
  说完突然像是嗅到烈焰的气息,白昼流猛然回头,已经是个浑身紧绷着、随时准备残忍虐杀的姿态。
  这股气息很显然是瞿炎的,谢云泽却忽的伸手,将空中的余烬接到掌心,然后又轻轻地散开,并没有允许瞿炎进来。
  “但是我也跟你说过。”他侧头注视着白昼流,“做我的伴侣是有条件的,那就是都得听我的。”
  “似乎你完全做不到。”
  “我怎么会做不到!”白昼流回想起那天自己的回答,倏然脸色惨白,确实那个时候他太过得意忘形,狡诈地想要偷换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