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吃了他的口水,也跟着脑子秀逗抽筋变傻了?
看来不光是桃不能分,这糖也不能随便分啊!
“收工!留下看守堤坝的,其他人都回了吧!”
耿九尘检查完堤下的连环桩,便招呼着众人散了,赶紧领着楚逸离开,顺手还没收了他的糖兔。
“十一乖啊,每天最多只能吃两根,要不然,吃多了会坏牙牙,到时候牙疼起来脸都会肿呢!”
“坏牙牙?”楚逸听他一说,好生无辜地张开嘴给他看,“牙牙不疼!”
他这年纪,刚换完恒齿没两年,上下两排牙都白的晃眼,整整齐齐地镶嵌在红唇之间,张开来对着他说话时,连呼吸之气都带着糖的甜味。
“等疼起来就晚了!怎么?不听九哥的话了吗?”耿九尘故意板起脸来,哼了一声,“不乖的孩子要怎么办?”
“打手手!”
楚逸扁扁嘴,伸出一只手来,手心朝上放在他面前,可猝不及防地,将剩下没吃完的糖兔,又塞进了耿九尘嘴里。
弱小、可怜、无助又甜……得腻死人!
可明明轻易就可以避开的耿九尘,依然没躲得开,被最后半根糖兔塞了一嘴黏糊糊,伸出去的巴掌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牵住他的手。
“唔,下不为例!”
他高抬着的头,没低下,自然也就没看到楚逸扁扁嘴之后翘起来的唇角,带着脸上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笑得愈发灿烂无辜。
还没到燕西昭的侯府门口,就见那条巷子里都是马车,堵得满满当当的,连人都过不去。
耿九尘拉住楚逸,听了几句那喧闹人声中的重点,不禁嗤笑一声,“看来,这些人等不及了,上赶着来送钱了啊!”
楚逸被他断了吃糖,只能叼着根糖棍不松口,嘟着嘴似乎还在生气,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哼都没哼一声。
耿九尘眼珠一转,忽地一指他身后,“小心有狗!”
“哇啊!”楚逸惊呼一声,嘴里的糖棍噗地落地,整个蹦了起来,像只兔子般跳到了他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直接盘在他腰上,像块牛皮糖似的黏着不肯下来。
耿九尘不禁哭笑不得,这才发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怕他掉下去摔着,只能用手扶着他,朝后退了几步,躲在旁边的小巷口,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他们这种奇怪的姿势,联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
“没事了,路过的狗子,已经跑了。”
“十一怕!”楚逸却不肯下来,“狗子会咬十一!”
一说到这个,耿九尘就想起他身上的伤,当时从清风楼救了他回来后,就发现他轻的不可思议,腿脚也不大灵便,后来才知道,那些人为了防止他逃跑,曾把他关在笼子里,周围放了几条大狗盯着他,只要他一靠近笼子就会被咬。
就这样训狗一样“训”了他好几天,才给他换了衣服带出去学习“接”客,可没想到头一天他就要跳楼还正正好碰上了耿九尘。
于是清风楼就真成了一缕清风,彻底消失不见,连点渣都没剩下。
哪怕是亲笔给清风楼题了字的燕西昭,都悄悄地不敢吱声,让人将那堆废墟清理了,彻底夷为平地,免得让这两位看到了碍眼。
可就算如此,十一怕狗的毛病还是落下了。
耿九尘不禁有些后悔,拿什么逗他不好,偏偏最快用狗子吓唬他,这下好了,自己造的孽,哭着也得还上。
“十一不怕,狗子要敢来,九哥替你打跑。不过九哥这样抱着你不好走路,你要是怕的话,九哥背着你好不好?”
“好,十一乖!”楚逸刚应了一声,手一松,就被耿九尘揽着腰向后一转一拉,直接从前胸翻转过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他的背上,他吓了一跳,立刻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背上,一低头,嘴几乎就贴在他的耳边。
“九哥真棒!”
耿九尘极力忽略他吹在耳畔的热气,一只手在背后托了托他,免得他掉下去,“抱紧了,九哥带你回去——”
不等楚逸点头,他脚下一发力,蹭蹭两步快跑,一脚蹬在巷口的高墙上,跟着整个人向上一跃一翻,哪怕背着个大活人,亦是轻轻巧巧就上了墙头,踏过屋脊,任凭下面的人把路堵死,依然畅通无阻地从上路进了平南侯府。
“小心刺客!”
看到有人翻墙进来,侍卫刚喊了一声,就被只半空里飞来的糖兔砸在嘴上,再抬眼一看来得是这两位,立刻安下心来,上前行了一礼,“九爷,十一郎!侯爷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恭候二位。”
“书房?燕西昭还会看书了?”
耿九尘挑挑眉,楚逸没说下来,他也没把人放下,径直背着去了燕西昭的书房,果然看着他正对着一大堆书卷愁眉苦脸的模样,手下的仆童侍卫都被他指挥得团团转。
“等等,那本不能放那边,得先晒晒,没看都沾上水了吗?”
“轻点轻点,弄坏了我要你的脑袋!”
“嗬,小侯爷好生威风啊!”耿九尘有些意外,看着这满屋满院子里摆着的书,“从哪搞这么多书回来?你认得上面的字吗?”
“不认得!”燕西昭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今天他可是做了件大好事,立刻表功道:“昔日十一郎曾言,生平两大憾事,一是九哥……二就是没能找回楚家的这些藏书。”